充斥在室内的冷香随着男子的离去而渐渐消散,阮姝娅坐在冷硬的凳子上,微微抿唇,双手自然的垂落,坐姿一丝不苟。
长得好看的人总会骗人,但阮姝娅最厌恶的便是欺骗。即便是用再好听的言语修饰,放在最不得已的情境之中,欺骗也仍然是欺骗。
下一位忏悔者久久没有进来,阮姝娅渐渐感觉到不耐。告解室内的凳子并没有给人做软垫,整个圣教廷的日常设施几乎都是这种苦行僧的风格,不愿令人生出丝毫享乐懈怠的心态。
阮姝娅离开了告解室,她原本还想去寻教皇,与他进行一些私人的“教学时间”,但在被姬伽尘一阵当傻子哄的演戏之后,她便失去了逗弄教皇的兴致。
然而她不愿意主动去撩拨教皇了,教皇本人却在此时自己送了上来。
男子神情严肃,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哪怕戴着金玉面具都能够感觉到他身上肃穆的气质。
显然,樊鵺来找她,并不是为了与她诉情肠的。
“姝娅。”与她说第一句话时,樊鵺的语气还有些微的不自然,他躲避着阮姝娅,并非是她有什么不好,而是他恐惧着自己对女子的反应,畏惧于他心中不再受他的操控生长出的罪孽情感。
在唤出她的名字后,教皇终于逐渐找回了平常与她相处的感觉,表情与姿态也渐渐变得平常了起来,只是声音仍旧带着些严肃,“皇室的人刚刚传话说,皇太子在教廷内失踪了,他出现的最后一个地方,是告解室。”
樊鵺的声音顿了片刻,才接着说道,“他见到的人,是你。”
似乎生怕阮姝娅没有认出来,姬伽尘可以说是实名制的提醒刚刚那个人就是他了。
“皇室怀疑是我杀了他?”阮姝娅勾起唇浅笑。
教皇微怔,似乎没想到阮姝娅会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他下意识向阮姝娅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神色,探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这么想,我知道你不会杀他,皇室想让圣教廷帮忙寻找到皇太子,宫中怀疑绑架皇太子的人是异教团。”
最擅长与异教团打交道,与他们交战经验最丰富的自然便是圣教廷。古神教团掌握着一些诡秘莫测的手段,唯有圣教廷能够破解他们的阴邪术法,皇室这样的请求也算是合情合理。
可阮姝娅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环也仿佛是姬伽尘刻意为她安排的剧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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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教廷有他们的追踪方式,而阮姝娅自有她自己的方法。
阮姝娅与郁翡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方式,但她的身旁有邪神的小型雕像手办,在此时它还充当了一个“对讲机”的作用。
阮姝娅在离开房间前将邪。神像放在了一小碟浅浅的水中,仿佛在养着一株花一般养着它。
它的身上又裹紧了层层叠叠的绷带,仿佛是一个不太愿意展露在人前的社恐。
“喂喂喂,能够听到我说话吗。”阮姝娅曲起手指敲了敲神像的小脑袋。“木乃伊绷带”松松散散的被主人解开了一部分,小邪。神捂着额头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阮姝娅,却又老实听话的沟通上了郁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