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把现实直白的摆在两人面前:“牧峋是什么吃软不吃硬的人,你也知道。你逼他越是紧,他越要不遂你的意,到头来退婚的事肯定一拖再拖。等到明年我过了法定年龄……你肯定也不想看到他一口一句喊你大哥吧?”
握在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收紧,盛白港沉声问:“你是怎么想的?”
“最直接的方法肯定是要牧家上面的人松口,这样即便牧峋心中不愿,也不敢说什么……比如说他爸妈,祖父祖母,或者是……”
提及那人,盛愿忽然顿住了。
“谁?”
他稍许停顿,讷讷道:“……牧峋的舅舅。”
“你见过他了?”
盛愿轻轻点头,侧目望向窗外,继续说:“不过,订婚的消息早早就放出去了,想征得那群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们同意几乎不可能。”
“所以,只能在牧峋身上找突破口,哥哥应该做的是补偿他,可是你今天却让他窝了一肚子火回去,他只会更加怨恨你。”
盛白港偏头看向他,思躇片刻。
盛愿剔透的眸中闪着莹亮的光,眼神精明:“哥哥有没想过,供牧峋选择的人有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我承认,牧峋是很渣,但他有时候,确实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
盛白港默默听完,缓慢收回视线。
他的面色依旧冷然,却忽然调转方向盘,向城市的另一端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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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峋的别墅坐落于西江边,是订婚不久后母亲新为他购置的,算作以后结婚的新房。
盛白港将车子停靠在别墅前,熄火,望着那两扇紧闭的雕花铁栏大门,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盛愿坐在副驾驶漫不经心的回复工作消息,没有催促他。毕竟咬咬已经喂过奶了,他除了有些困倦,也没有什么不情愿的理由。
忽然,他的余光中多了一柄黑色的伞。
“?”盛愿不解的看向身旁人。
“他现在大概不想看到我。”盛白港说。
言外之意盛愿听懂了,又要他做费力不讨好的和事佬。
好在陆听夕和宋秉辰三天两头闹别扭,需要他从中调解,这么久也总结出了一套劝和公式。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乖乖撑伞下车。
门口的安保认识盛愿,知道他就是那个在牧少爷订婚宴上穿了一身运动服的叛逆小孩儿,也是这座宅子未来的主人。
这小魔头的事迹在安保群都传开了,不能惹不能惹……
盛愿刚刚走近,安保立马过去给他开门,又准备从他手中接过雨伞。
哪知这小孩儿竟摆摆手,非常礼貌和他道谢,还关心道:太晚了,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安保大叔一愣。
不是小魔头,是小天使。至于运动服……孩子愿意穿啥就穿啥呗。
盛愿紧握银灰色的伞柄,慢慢靠近主宅,门虚掩着,缝隙中透出光线和晃动的人影。
“……去他妈的狗屁规矩!老子凭什么要按照他的要求活!”
巨大的破碎声和牧峋歇斯底里的怒骂清晰地传进耳中,盛愿下意识收回准备踏上台阶的脚步,想临时打退堂鼓。
他回头看了眼雨幕中的奥迪,拍拍胸脯给自己壮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