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宫里丝竹管乐声悠悠响起,宫里的除夕宴设在琼华殿,大殿内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们手捧菜肴,脚步轻快的出入殿内。
戌时两刻;皇上给朝中四品及以上官员赐菜,太监们都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漏了一字,待皇上说完后太监们就得赶去御厨房把菜式告诉御厨,然后又要去告诉送菜的侍卫哪个菜送给哪位官员。
城里也是车水马龙,张灯结彩,东南西北四条街明亮如昼,盛装出行的闺阁佳丽,杂耍卖艺的;街边卖小食玩意儿的,让整个城内热闹非凡,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
云萝最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拉着弦音穿梭在各条街巷;叶家三个男子也是难得出门感受这样的气息,在南国,每逢春节各官吏从腊月二十八开始休沐直至正月十六。
子时正刻;空中噼里啪啦的燃放起了烟花爆竹;云萝正弯着身子在旁边的小摊挑选东西,突然被谁从后背拍了一下,她回头便瞧见丁婉意和赵芷娴带着婢女站在自己身后,赵芷娴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叶小姐,真的是你啊!”她又四下打量一番:“你···你家哥哥没同你一块出来吗?”
云萝笑道:“出来了,大概在后面还没过来吧!我就不打扰你们逛街了,我先走了”
赵芷娴一把挽住她的胳膊:“一起吧!人多才热闹嘛”
云萝尴尬一笑:“我这人不太喜欢热闹”
丁婉意略带着一番嘲笑:“叶小姐若真不喜欢热闹今日便不会出门了”
正说着,叶家三个男子就走了过来,看着都是小姑娘他们自然不便多留,叶怀英拍了拍云萝的背:“别玩的太晚了,我们在水云间等你”。
云萝点头笑笑又看向赵芷娴,她的神情有些失落,云萝一把拉住叶怀景:“二哥,要不你跟我一起吧!”
叶怀景脸上笑着,嘴上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太好吧,你们几个姑娘家”
云萝靠了靠赵芷娴:“嗨!这有什么,自己的哥哥有什么不好的,你说是吧赵小姐”
赵芷娴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傻笑,好在她算是个社牛,没一会就和叶怀景聊的火热,云萝和丁婉意走在后面,气氛倒是有点尴尬。
“叶小姐,初八那日阿斐没来赴约你不生气了吧!也不知他是怎想的,明明知道宫里有宴会还跟你约着出去玩”丁婉意故意说着
云萝冷冷的笑问道:“丁小姐,你是怎么知道赫连斐和我有约的”
丁婉意抬头看着满是烟花的天空又看向云萝:“李延是阿斐的侍从,他又不能进宫,他怎么会知道阿斐在宫里是忙些什么,是我让他去找你的,叶小姐,其实我真的不介意你和阿斐在一起的,他贵为王爷有几个妾室也是自然”
云萝看着丁婉意倒对她产生一丝怜悯,可她说这些话着实让人心里不舒服:“丁小姐,为什么就要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我可不会,他若想娶我那就只能有我一个,他如果有别的心思,我也可以退出,与人共侍一夫,肯定不行”
丁婉意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说道:“叶小姐,你这样的想法未免也太自私了”
云萝哈哈冷笑道:“丁小姐,这不叫自私,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愿意和别人分享赫连斐吗?”
丁婉意叹了口气,有些恼意看着她:“当然不愿意,可阿斐喜欢你,我也只能接受”
云萝将手搭在她肩上:“丁小姐,你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非得委屈自己,如果赫连斐心里喜欢你我绝对不和你争,如果他不喜欢你你又何必自降身份去讨好他,世上男人多的是,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嫁给赫连斐的,我不喜欢他”
丁婉意瞪着一双眼睛,似不相信:“你若不喜欢阿斐又何必与他来往频繁,时间久了难免不动心”
云萝深吸一口气略感胸口有些闷疼,她嘴角扯出一丝笑:“不会的,我心有所属,这辈子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在南国,惯例是正月初一拜道观,初二是外嫁女子回门,从初三开始走亲访友拜年,每年初三整个丞相府那是高朋满座,前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寅时一刻;府里的丫鬟小厮就开始忙碌不停,辰时三刻;弦音就急切的把云萝喊了起来:“小姐,快起来收拾了,一会客人就要来了”
云萝翻了一个身用被子将头捂着撒娇道:“我不想去,一会又要给那么多夫人见礼,我社恐”
弦音拉扯着被子:“哎呀!快起来啦,不然那些夫人们就要来掀你的被子了,那宁侯夫人可是个讨嫌的主,她那嘴又碎”
云萝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烦的很,我们去茶坊吧!”
弦音忙活着手里的事:“那怎么行,老爷知道了又得发火”
巳时;客人们陆陆续续的登府,赫连斐来的最早,他想着先见上云萝一面,可云萝却以府中客人众多不便相见为由给拒绝了。
弦音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这会客人不多啊,你为什么不见王爷呢?”
云萝手里拨弄着琵琶琴弦:“我又不喜欢他,老是无缘无故的见面怕误会,以前是因为乐灵的事,现在没事了就没必要见面了,这会无事做,我给你弹曲子听吧!你去泡壶桂花红茶”
午时一刻;前院来人说叶啸让云萝出去给各位夫人们见礼,那些个深闺妇人小姐就喜欢聊八卦,围坐着云萝阴阳她,问她可有相中的人家,问她为什么被琮亲王退婚,还问她坊间传闻她被卖青楼失身一事,还有她和杜文清的事,也有个别心善的帮着打圆场,可喜欢看笑话的毕竟是多数,那些看不下去又实在帮不上忙的只好离去。
云萝磕着瓜子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各位夫人们这样关心我的事,要不你们给我介绍一个吧,至于我和琮亲王退婚,那是我看不上他,我可是以死明志不嫁他的,他当时花轿可都是进了门的,我被卖青楼一事我倒真想知道是谁说的,你们谁知道告诉我一声啊,看我不撕烂她的嘴,嘴咋这么恶毒呢?编排一个小姑娘,还有我和杜文清的事,皇上都替我抱不平了,明明是那个杜文清乱说的,听说拔了舌头打断手脚,好像死了吧?究竟是谁在质疑皇上的话?夫人们一定要远离这些个长舌妇,小心祸从口出”
那些嚼舌根的夫人们脸色煞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那宁侯夫人是个犟种,一脸嘲笑不屑的看着云萝:“妹妹,这咱没做过的事哪怕人说呀!别生气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