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怒道:“一帮狗奴才!我随军攻城是得到主将许可的,任何人没有权力阻拦!都他娘的给爷滚开!”
扈尔汉打心底里是不愿让阿敏随军攻城的。战场上刀枪无眼,若是伤了他不仅影响士气,而且在努尔哈赤哪里也没法交待,毕竟他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再说了,自己是第二批攻城人马的主将,阿敏夹在中间算哪门子事儿?传达命令他听了还好,不听自己的权威将大受影响。
扈尔汉和阿敏所在的位置是队伍的最后,这里正好有一排拒马供他们隐蔽身形。同时因为角度的问题,城上明军并不会注意到这里。
扈尔汉执拗不过阿敏,只得让他留下来,但前提条件是他不能亲自带队攻城。否则就是到大汗面前评理,也要把他送回中军去。
阿敏也不傻,知道扈尔汉这是考虑自己的安全。因此他也不再坚持,顺水推舟答应下来。虽然他很想攻上城头洗刷攻击失利的耻辱,但在明军重武器的压迫和威慑下,他还是保持了理智。
为了掩护攻城队伍,后金军分出两列长长的弓箭手,拈弓搭箭开始压制城头守军。可守军有战棚和平顶墙保护,其效果收效甚微。不过他们的箭术确实优良,专门向城上的射口射击,迫使守军不敢在射口停留。
“命令火枪、抬枪和弓弩反击,专打敌军弓箭手!再命虎蹲炮调高角度,吊射聚在城下的敌军!”杨林看着城下一波又一波拚命向城上射箭的敌军,做出了相应调整。
顿时城上城下箭如飞蝗、弹如雨注,双方开始对射。后金军弓箭手身处平坦之处,前后没有掩蔽物。虽然互相间拉开了很大距离,但几个回合下来却伤亡不断,队伍开始出现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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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尔汉严令轻甲们(弓箭手)不得后退,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压制住守军,否则所有轻甲一律斩首。同时他命令步甲们开始蚁附攻城。一时间城上城下杀声震天。
城上叆阳的丁壮们不似初始时那么紧张害怕了,他们在带队官兵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对攻城敌军进行反击。为了对付敌军云梯,他们拿着两三丈长的推杆,互相配合合力将其推翻。爬到半腰的后金兵也因此惨叫着摔下城去。
还有的丁壮以什伍为单位,在官兵的指挥下利用城墙上设计好的滑轮和竖轨,轮番向城下敌军抛洒滚烫的沥青。
沥青在后世是铺设道路的主要材料,凝固时较为坚硬,受热融化后较为粘稠。粘到人的皮肤上能将皮肉烫熟并坏死,处理不好会引发严重感染致死。如果是被直接淋到头上,则会致人当场死亡。
叆阳城能有沥青,这要归功于孙广的父亲孙伯谦。当初他在天华山找矿时,偶然发现一处面积不大的天然沥青矿。这玩意不能吃不用的他也没当回事,不过杨林知道后乐的差点蹦起来。沥青好啊,既能用于铺路还能守城。可比桐油杀伤力大多了。就这样,叆阳的仓库中多了几千斤沥青。
几千斤沥青加热融化后容量翻了数倍,如今用在守城战中最合适。主要是这玩意清理起来很难,必须要有相应的化学溶剂才能清洗干净。人被它粘在身上烫的受不了,会本能的用手去擦抹。结果就是所过之处全被烫伤,而且它的热量持续时间长,一直向肉里钻。
后金兵是第一次遇到沥青,许多人不知道它的厉害。他们看见同伴被烫的满地打滚,急忙上去帮忙救助。结果手上、脸上和身上也粘上了沥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接触到沥青的地方被烫起大片大片的水泡,严重的连皮带肉都被烫下来。钻心的疼痛让他们忍不住大声惨嚎起来。
城上一桶桶的沥青倒下来,一阵阵青烟在人群中不断升起,空气中充满了皮肉被烧焦的刺鼻味道。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后金军身上的棉甲可以抵御严寒,但却抵御不了滚烫的沥青。许多人被烫的满地打滚生不如死。
其中有一位后金兵被沥青淋到了手臂上,几百度的高温迫使他急忙用另一只手去擦。结果连皮带肉都被带了下来,就好比炖烂了的脱骨猪肘子,只剩下红白相间的白骨暴露在眼前。这让他顿时就昏死过去。
还有一名后金兵很倒霉,一桶沥青倒下来直接浇到他的头上。他的头盔根本起不到防御的作用,满头满脸都被沥青裹住,根本就无法呼吸。只见一阵阵的青烟伴着皮肉烤焦的味道在他头上升起,他却发不出来一丝声响。拚命的抠着口鼻,结果整张脸皮都被扯了下来。
“杨林,我操你祖宗!你残忍毒辣不得好死!”扈尔汉素来沉稳,几乎不说脏话。可他现在看到手下们的惨景后实在忍不住了,痛心疾首高声大骂。
“旗主千万不要大声,小心被城上明军盯上!”有扈尔汉的亲兵急忙上前提醒。
“怕什么?我十五岁就跟着大汗征战,攻城拔寨什么恶仗没见过。一个小小的叆阳怎能挡住我?我要杀了杨林这个瘪犊子!我要杀掉叆阳城里每个人,鸡犬不留!”扈尔汉此时双眼通红,额上青筋暴突。精神状态一改以往的稳重,仿若换了一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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