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张嘴说了个名字,方晓岗把牛仔褂往肩上一搭,用手掌蹭蹭全是硬茬的头发,灰溜溜地逃了。
“他大爷的,算你牛逼。”
“喂!明天来不来?”
“看小爷我心情!”
舒白笑笑,扭头也走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于子夏正跳高擦黑板最上面的粉笔字,其他的值日生不知去向,叶梦华座位上也没人。
“我来吧。”
舒白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黑板擦,没发现哪里不对劲,但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事情一闪而过,记不起来了。
傍晚金灿灿的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慷慨地撒在两人身上。于子夏晒得左半边脸有点发烫,望着眼前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背影,片刻间恍了神。
“小白!”叶梦华嗷一声出现在门口。
嘭的一声,舒白脱手,毫无征兆地被板擦亲了满脸粉笔灰。
她终于记起来了,板擦是坏的。
“你训练……你还好吗?”叶梦华睁目结舌,扶着门框不敢上前。
“噗。”
某人表示,原地入土。
“昔日黑发少年竟一秒白头?今天就让本小记者带大家一探究竟,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太好笑了。”
舒白推着自行车,配上无语表情活脱像个饱经风霜的六十岁老太。
“请问您本人怎么看?”叶梦华憋笑递了个拳头伪装成话筒到她嘴边。
“我本人觉得,这个专题可以换一换了,而且下一个专题题目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白头老太为何脱胎换骨秒变黑发少年。”
叶梦华露出大拇指赞许。“其实我一直认为你应该来我们记者团谋个一官半职的。”
“嗯,那我要当团长。”
“大胆竖子,竟敢觊觎帝王之位!微臣要替陛下除了你!”
“大人刀下留情呐!”
于子夏侧坐在刘萍自行车后座,从两人身边悄无声息路过。
吵闹嬉笑声从耳边略过,取而代之的是刘萍的唠叨。
“怎么今天出来这么晚?”
“值日来着。”
“什么时候考试啊?”
“下周三。对了,学校这周末要补课。”
“行,那我明天早起一点送你。”
“嗯。”
微风徐徐吹过脸庞,凉凉的。于子夏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她好像一直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