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重微笑:“这一路上还有不少你的人,都埋伏在树林里,我若是不用你做箭靶子,怎么能毫发无伤地出去呢?”
你这不都进来了吗?出去又有何难!明知道对方是故意拿自己出气,歌风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吭声,眼睛珠子却在夜倾重的脸上打转,这张脸这么俊俏武功出神入化,分明是蛊毒解了,那么那东西还在他那吗?当初歌瑟真的把圣物给他了?
“走吧!”夜倾重一下子把歌风丢在了马车上。流鸢和百合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她们看着歌风的眼神充满愤怒,歌风缩了一下脖子,下意识地看了云千鹤一眼,云千鹤却是笑眯眯的,他立刻扭过头去,情愿对着墙壁也不愿意看一眼这个狡猾多端的女人。
夜倾重看了一眼歌风,冷哼一声,道:“如果你不老实,这把长剑便不只是断你一根手指了。”说着,他快步上了马车,吩咐前面的护卫驾车,不一会儿,马车便驶出了这座大宅子。
眼见马车越走越远,歌风忍不住叫道:“我都已经陪着你们到了这里,还不放人吗?”
夜倾重算算时辰,料得对方追不上来了,便眼也不眨地将歌风一脚踢下了马车,云千鹤只听到歌风惊叫一声,却是刚才夜倾重寻来特意扣着他的绳子将人死死系着,马车却还继续行进,活生生将歌风拖出三十多米,歌风一个劲儿地尖叫,奈何这里四处都是树木,他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出去。足足拖了五十多米,云千鹤才吩咐道:“停车吧。”
夜倾重瞧着她,道:“我打算把他扒光了拴在烈马上,让烈马一直把他带回南疆去。”
云千鹤笑了,道:“那可不行,若是真的要惩罚他,多的是法子,不需要脏了你自己的手。更何况,南疆英王殿下如果死在幽羽,麻烦就多了。”在歌风和太子之间,她当然会选择放过前者,更何况,并非死亡才是最好的惩罚人的手段,她多的是法子收拾歌风,当然,会更有趣得多。
夜倾重盯着那鼻青脸肿的南疆四皇子,冷笑一声,原本想要一剑将这厮砍死,但想到云千鹤的话,这一剑便收了回来,狠狠踹了歌风一脚,解开了绳子,将他往地上一扔,随后便再也不问他的死活,驾着马车迅速离去。
回到崇明宫,刚刚是下钥的时候,侍女一见到千鹤回来,赶紧开门迎接。云千鹤一路进了自己的屋子,吩咐流鸢早点回去休息“
刚才我没吃饱,你再去准备晚饭。”她吩咐一旁战战兢兢等了一晚上的什锦,神情很自然,丝毫没有受了惊吓的样子。
云千鹤看了一眼夜倾重,道:“快回去吧,你今天也辛苦了。”说着,她竟然自己走到窗前,要打开窗子透透气,手才落到窗子上,就被他蓦然压住。
“都是我不好。”他突然说道,语气寒凉。
她低眼,看了看他覆在她手上的手掌,胳膊忽然微微发颤,抬眼看去,就触上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他盯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一丝怒意,但更多的却是心疼怜惜。
云千鹤失笑,区区一个英王歌风,她怎么会放在眼睛里呢?何必这样紧张——
他的眼睛落在她的手背上,不知是什么缘故,有一点的擦痕,可能是刚才下车的时候不小心碰在哪里了,虽然不深,可却仍有血丝渗出。
云千鹤似是不知痛一般,看着他的双眼仍是清湛如常,此刻见他注意,便微微扬唇,对他道:“我没有关系,不过是一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纵然不是为了你,他们也会找上门来,反正我就是个容易招惹麻烦的人……”话未说完,她便被他猛地拥入怀中。
她吃了一惊,心中蓦起惊澜,下意识推拒,手刚抵上他胸前,身子便被他紧紧地一箍,再也动不得一寸。
他滚烫的唇息贴在她耳旁:“对不起。”
她忽然哑然,因为手上碰到的地方正是他的胸膛,他的心跳沉稳有力,一下下敲击着她的掌心,带着难以抗拒的温热。那一双琥珀色的瞳孔,莫名就让人心跳擂鼓。她下意识地要退开,然而他抱着她,不松手。
得知她突然失踪,他在那一刹间心火猛地窜上来,烧得他整个胸腔都火辣辣的疼,五脏六肺在瞬间仿佛被火焰层层燎过,血肉模糊。今日方知,他这颗心会痛成这个样子。
他从来没有罔顾过她的意愿碰过她,这仅有的一次逾越,仅仅是因为心在失控。
云千鹤没有想到曾经那样依靠过她的少年会给她这样的一个拥抱,温暖有力,坚硬悍然,足以让她倚靠放心。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呼吸也跟着淡下来,好似气力已尽。他一定以为她又惊又惧,可说实话,这种程度的惊吓,对她来说,不过是个游戏。虽然危险,却很有意思,看着对手一点点被逼得发狂,她会觉得十分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