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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鹤又上前一步,轻声地问道:“公主,除了宋妈妈,是不是还有别人?”小公主又眨了一下眼睛,果然还有内应。云千鹤接着问道:“可是一个戏子?”小公主停顿片刻,却是没有丝毫回应,云千鹤心头掠过一丝了悟,她道:“那就是说,内应不止一个?”小公主果然眨了一下眼睛。
云千鹤蹙起了眉头,刚才死了的戏子算是一个,宋妈妈算是一个,还有第三个接应的人,这个人现在一定还在府中。云千鹤肯定地道:“公主殿下不认识那个人,对不对?”小公主似是十分疲惫,却还是硬撑着眨了一下,秦夫人连忙握住她的手道:“若是太累了,就休息一下,我们待会儿再来问你。”小公主勉力支撑着,却始终敌不过太医所开的安眠药物,终究是沉沉睡去了。云千鹤看着她,脑海之中掠过无数的念头,最终打定了主意,转身向外走去。
夜倾重低声道:“你找到什么方法可以揪出那幕后之人了吗?”云千鹤淡淡一笑道:“刚才进入新房之中,你可闻到什么气味?”夜倾重皱起了眉头,什么气味?他仔细闻了闻,却是摇头道:“没有。”
云千鹤微微一笑:“这说明你嗅觉不灵,刚才我一踏入,就闻到了一种温软中夹裹着清冽的香气,仿佛是花朵的香气,可是又和花香不同,初闻令人心神一荡,觉得整个人已经置身于百花园中了。”
夜倾重闻言不由一愣,道:“这房里插了鲜花吗?”随后,他转身四顾一番,可是客房之中除了一些文雅的书画之外,并没有鲜花作为摆设。他不由皱起了眉头,随后他迅速想到了什么,俊美面上浮现一丝笑意:“我明白了,果然是一个好方法!”
云千鹤笑了笑:“既然明白,还不快去准备?这一回可要请你的人帮忙了。”
夜倾重亮出闪闪白牙,笑容比天上的阳光还要绚烂,他自信满满地道:“如此,你就将此事放心的交给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云千鹤看着夜倾重离去,这才出了门,带着流鸢一起转过了走廊。秦夫人刚才已经说过要留下来陪着小公主,而云千鹤——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捉拿那凶手,绝不可以让对方逍遥法外。
王延却冷笑一声道:“我劝你不要说大话,否则待会儿抓不到人,那罪责就得你秦府承担了。”
云千鹤眸光熠熠、笑容和煦道:“这一点就不劳王公子你担心了,你该担心的是抓到凶手之后如何处置才是。”听到她说这样的话,王延露出一种莫名的神情,在他看来这秦嘉一定是在说大话,毕竟如今所有人都觉得此事定然和秦府有关,她又要如何证明他们的清白呢?
夜倾重眼底光芒却悄悄敛了:“千鹤,你可有准备?”云千鹤点了点头,笑容变得越发的温和,“若是不信,就跟我来吧。”说着,她便已经快步地走了出去,流鸢连忙跟上,秦导也跟在她后面。
其他人都已经纷纷到了大厅,太子开口问道:“看诸位神情,似乎已经有解决之道了。我是不是可以将凶手带回去,向父皇复命呢?”
听到太子这样说,分明就是要拿秦家的人去问罪,云千鹤淡淡一笑道:“太子殿下不必心急,再过一会儿,我自然会将凶手亲自交给你,请放心吧。”太子面色一变,事到如今,难道云千鹤还有什么法子证明秦府的人与此事无关吗?他可不相信,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纵然王家的人不相信此事与秦府有关,其他人却都已经是亲眼瞧见了那秦府的宋妈妈死在了后面的湖水之中,还会有谁不信呢?想到这里,他的目中露出了一丝阴沉的笑意。
此时,就听见夜倾重快步迈进门来,微笑道:“栗子,今天就要看你的了!”他刚叫完这个名字,就听见“汪汪”的两声狗叫,众人就是一愣,便见到夜倾重手中牵着一条粗链子,随后就有一只半人高、皮毛雪亮的狼狗跟着他溜进了大厅,一路扯高气扬。
便有胆小的小姐一下子站了起来道:“这,这是什么?”这狼狗不但个子高大,而且眼神凶猛,竟露出獠牙,看着十分可怖。夜倾重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养的狗崽,不过它的母亲是一头狼,所以有几分野性,打猎的时候,我总带着它。”太子把脸色一沉,道:“世子夜倾重殿下,这时候,你说这些干什么?”
夜倾重笑容越发不怀好意,他看向云千鹤道:“现在你可以教我怎么捉拿凶手了吧?”云千鹤点了点头,道:“现在我就为大家亲自将这个凶手捉出来。”说着,她吩咐流鸢上前,流鸢手中取了半截袖子,随后让那狼狗闻过,狼狗原本十分镇静,突然开始狂吠,随后它竟然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地蹿了出去,猛地扑向一个角落。
袁术瞧见那狼狗向自己的方向快速地奔来,顿时面色一变,谁料在电光火石之间,狼狗猛地扒过了他的肩头,却是向他身后跃去,一口咬住一名随从的裤脚,那随从惊叫一声,向后扑倒,拼命的踢蹬着,想要甩开这条狼狗,可是这狼狗足足有半人高,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上不说,竟然还一扭头就咬住了他的肩头。众人纷纷尖叫起来,更有无数夫人、小姐惊得向后退去,她们从没有见过这样凶悍的狗,那狗在咬人的时候,神情狰狞不说,还不断的流出哈喇子,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可怕。不足片刻的工夫,那灰衣随从的肩头已经是被硬生生咬了一大块血肉下来,鲜血淋漓,整个人几乎是晕死过去。
袁术大声道:“秦嘉,你这是做什么?”云千鹤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你可瞧见了吗,如今这凶手可是已经找到了。”
太子冷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千鹤神色越发淡定从容,她指着灰衣侍从道:“大家没有瞧见吗?那侍从就是凶手。”
袁术神色俱厉,阴森森地道:“没有证据,你可不要胡言乱语。”云千鹤从容一笑,看向世子夜倾重。夜倾重笑容越发和煦,他走上前,拍了拍那狼狗的头,随后道:“刚才我们给它闻的是公主的衣袖,所以它才会向这仆从扑过去,这足以证明此人刚才和公主殿下接触过。”
袁术冷笑一声道:“胡言乱语,光凭着一只狗,能说明什么?”
夜倾重笑了笑,道:“凭的不是这只狗,只不过是公主身上用的香料。”
有人吃惊道:“香料?什么样的香料?”
夜倾重淡淡地道:“因为公主要出嫁,所以良妃娘娘特意命令专门制粉的人用八十一种花蕊做粉基,配以十二种花霜,又用寒玉钵储存下来的冬雪研制,所以这个香气叫做‘冷玉’,有一种空朗的清冽之气。因为寒气过重,又特意加了淡淡的暖香调和,天下绝不会有第二种这样的味道。最重要的是,任何人突闻这香粉,都会觉得心神一荡,随后又淡而无味,最后全身都会被这香味缠绕,哪怕只要与公主接触过一次的人,身上全都会有这种味道,若是不信,大可以检查一番,一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其实证明这件事很简单,公主身边的宫女、死去的宋妈妈、戏子还有那个随从,靠近公主的人身上都会留下香气,一查便知……
王子衿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目光中有一丝不敢置信,不,不对,公主身上若有这种香气,自己早已发现了!
看到这一幕,王广率先走上前去,眉目变得冰冷:“袁将军,这随从可是你身边的!现在你作何解释?”
袁术面色苍白,他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还没有等他开口,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仿佛天崩地裂,下一刻就要站不住似的。
王广皱起眉头,他不知道袁术这样的表现是不是对方正思考什么对策,还是真的病入膏肓。果然,就听见袁术声音非常阴沉地说道:“王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我指使人掳走了小公主吗?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广笑了笑,面色难得深沉,他一字字道:“证据确凿,袁将军就不要狡辩了。否则你如何解释随从身上竟沾了公主房中才会有的香气?宫女身上有是因为她们近身伺候,戏子身上有说明曾经在绑人的过程中无意中沾染了。你的随从可是从来没有进过新房,也没有接触过公主,缘何莫名其妙身上染了这香气呢?”
那随从此时已经被人拉开,栗子也被牵到了一边,却还十分凶狠地冲着随从不断地狂吠,随从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地站在那里,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
袁术厉喝一声:“还不跪下!”随从一愣,立刻扑通跪倒在地,袁术冷声说道:“你没有听见王公子的责问吗?他怀疑是你掳劫了公主,不,应该说这里所有人都怀疑是我指使你所为,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