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猛然睁开眼,无情的海水涌入口鼻,他无法呼吸,他无需呼吸,他庆幸的是自己意念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那就证明夕舞并没有死!“噗通!”一阵落水突然出现在他耳旁。海面下已变得越来越昏暗,唯一的光线只映照了一席身影,但海水浑浊得模糊了白仁的视线。就在这时,海水突然被阻隔两半,但仅仅是刹那间,白仁瞧见了一席靓丽的身影,那是夕舞身上的青云长裙!“唔……救命,救命!”夕舞挣扎呼唤,她哪儿会游泳?白仁呛出一口水,他划动着身子朝着海面上游去。渐渐地夕舞的挣扎开始变得越来越慢,最后她不知是晕是死消于平静之中。白仁心急如焚,他不敢使用灵力,他怕眼睛疼得抓不住夕舞。他只能拼命的游,而夕舞也缓缓朝他沉溺。最终他抓住了夕舞的手!夕舞的口鼻已呛出了大片殷红的血,白仁抱起她赶忙朝着船边游去。鲜血是妖怪最喜爱的东西,特别是人的鲜血,若不赶紧出水,要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会将海兽吸引过来。好在船漂泊的并不远,白仁没游多久便将夕舞重新拉回到船上,他焦急地抱着夕舞,他捧着夕舞的额头瞧了又瞧,他实在害怕自己的梦是真的。夕舞的额头并未有受伤的痕迹,那就说明阴阳子并没有杀她!白仁高兴地像个得了糖的孩子。但这时夕舞却张口一道鲜血吐出——她的呼吸与心跳已快要骤停,她虽没死,但她却溺水了!“你为何这么傻?不会水性却跳下来?”白仁责备但更心疼,他回首大声呼唤:“黑狐,你给我滚出来!”黑狐猫步而来,它伸了个懒腰像是睡醒的模样,它瞧着夕舞的伤并未感到大碍。“你这只畜生,你是怎护主的?”他怒声着再也不管不了谦卑。“喵喵!”黑狐仰头翘起尾巴,显然的它有些不服白仁的怒,它轻轻一跃跳到夕舞的胸前,它又伸了个懒腰便当即夕舞的胸口睡下,与此同时一道晶莹剔透的治愈气息从它身体散发并由胸口渗入夕舞体内。渐渐地夕舞的气息开始平缓,在小咳几声后她呛出了胸腔内多余的海水,最终她的吐息恢复平常,她在安然入睡。白仁也不管黑狐是否熟睡,他掂起它便随手扔至一旁,他责备道:“看在你救她的份上今日就不与你计较,但女子的胸口怎能与你当床?”“喵!”黑狐竖起背弯示意不服,它像极了一只和白仁争宠的狸猫。白仁则轻哼一声将夕舞抱起并朝着船屋走去。夕舞有灵婴却没有灵体,她一样会受风寒,她一样需要人在床前守候。白仁静静地坐在窗前,它手中还多了一碗汤,那是昨夜他未吃的鱼头汤,他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这汤热得刚刚好。“你是我劫我不信,你是我缘我还信。昨日生病的是我,今日生病的却是你,我们算不算同病相怜?”他轻语,他知晓夕舞听不见自己的话。汤有些烫,他想等烫凉些了再唤她起来喝,所以就暂时搁置在桌上。他又回首看,他似乎在举棋不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难不发生些暧昧之事。他终于主动地凑近夕舞的脸庞,他要好好地看看这泪落彼岸花的女子,他在想,就算是情劫又如何?以后就让她常驻在永恒殿,谁会来夺走她的性命?再说了有黑狐这类仙兽守护她,难道还怕有人伤害她不成?“黄夕舞?”他轻声呼唤她的名字,他心里突然有个很大胆的想法。夕舞隐约听见了,但她已陷入治愈后的深度睡眠,她是醒不来的。白仁在确认她睡死后便毫不客气地吻上了她的唇。这就是他的想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仅仅亲吻并不过分吧?夕舞的脸已修成了桃红,她此刻在做一场春梦,梦中的情郎正是白仁,只不过梦中的白仁已放下了面子,他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他就是个如意郎君。这一切都是情花所开出的美丽,它注定成全这一对千里相会的璧人。可花开总会有花谢,待到情花凋零的那一刻他们又该何去何从?白仁他已顾不得是否会吵醒夕舞,他只想即刻占有眼前的这个女子!不得不说,船儿在颠簸中都在助力这对即将进入春宵一刻的两个人,但就在他们欲望高涨之时黑狐却飞身跃上床榻——“喵喵喵!”它横在了夕舞与白仁中间,它恶狠狠地瞪了白仁一眼后便用尾巴使劲儿地抚弄着夕舞的鼻息。它要叫醒夕舞,并告诉她有人要乘人之危!白仁慌了,他咬牙劝导:“嘘——你这傻鸟!”他一把将黑狐拍下床,而这时夕舞却抽了抽鼻子,她好想真的要醒了。白仁赶忙翻身下床,他抹去了嘴角的痕迹并将夕舞的装束整理得当,随后他拿起那桌上已竟凉了一些的鱼汤。假设夕舞醒了,他就会装作若无其事……可夕舞并没有醒,不过是梦呓了两声便又熟睡而去。白仁观察了许久才敢松懈,他甚至生怕自己喘气吵醒了夕舞。那可是女儿家的清白,就夕舞的态度而言,她若被人侵犯甚至会有求死之心。“罪过罪过,我究竟是怎么了?”他什么都没却还是懊恼,也许他就是在懊恼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就被黑狐打断了。眼不见为净,他当机立断便逃出了船屋,他来到甲板吹海风并试着淡忘那颗情欲的心。船头不远处已出现了岛屿的初影,那岛远观都觉得巨大,那里一片长青极其适合居住,那上头一定有人居住过。这将是船的第一次靠岸,在岛上又会发生什么呢?那里是否隐藏着这片妖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