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三万余人全部搬上船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所以这也给了夜云忧等人最最后决策的时间。四人肯定是要分开进行探查的,泱泱人间界何止十二个星球?况且夜云忧在心中已有了他的目的地,他想去南国瞧一瞧,白云城,占星楼……时光飞逝已过去一百多年了,故地重游之时是否已经沧海桑田。“时空裂缝是快过虚空的存在,从此处到过人间界最多不过几刻钟的功夫,切记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多余的话也无需再讲,几人都是活了几千年的老人家,沉淀的智慧足以不虚此行。“这里有四道传音符,若不到万不得已切勿掐碎,否则倒是大动干戈必定会暴露修为与身份。”尧于又一人分了一道发光的符咒,这是最后的交代了。“那保重了?”“保什么重?少惹些麻烦才对,魔修之后也有金仙掌局,若战必定波及人间界,到时候要收场就麻烦了。”“自有分寸。”“那么后会有期了!”“后会有期!”“散!”四人大袖同摇,身形消失无踪影。……直至最后一个修士上船,裂缝被人用法力彻底打开,瞬时间一股混沌的岁月气息从裂缝中席卷而来,紫色的光芒暂时被吞噬了,四下陷入了暗无天日的黑暗中。紧接着十二仙舟浩瀚而起,它们灵光微芒如十二颗璀璨的繁星荡漾在空中。“吾修赴人间驱魔,乃天地正义,救凡人于水深火热之中,此行道,五彩前辈为帅,东宫为辅,所去十二个魔修占半人间星球,深入敌后便视死如归,若来日凯旋而归,无上机缘,功成名就!”此番话语荡漾在各大仙舟之上,众修听了是义愤填膺,他们纷纷托起一道灵光响应号召。届时,所有的仙舟两成了一道浅浅的光弯,它们相继轰鸣一声——“呼咻!”光弯如梭,穿越时空,眨眼间只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靓丽的残影。……白仁,贾京,尧于,这三个人并不知晓在哪艘船上,但夜云忧要去的船很容易便能猜出。离笙好生生在房中打坐,她好后悔来了这儿。这一路来她除了被关在房子就只能待在房中。而自铁家开始她就足不出户,若以后嫁到了韩家一样得为人贤妻少在外走动,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要关在牢笼中。而就当她放弃飞远的希望之时——“咵!”窗户被人推开了。“谁!”她猛然睁开眼。“嘘……是我,夜云忧。”夜云忧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弯弯是在笑。不错,他选择了这艘船,原因有二,一,是因为监视韩宇文,二嘛……顺便找离笙说说话。“又是你?”离笙不厌恶,她反而觉得有些欣喜,“你真的对一个有了夫君的女人那么感兴趣么?话句话说,你喜欢别人的女人?”夜云忧轻轻将门窗掩上,他又眨了眨眼道:“铁姑娘,难道我来看看你就是喜欢你么?你这么自以为是?”“哼,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想从我这里得到某些东西,”离笙轻蔑地望着云忧又道:“只可惜,你在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真的么?要不要来打个赌?”“打赌?果真是这样,你喜欢玩弄女人,你还喜欢赌。”夜云忧撇嘴道:“我喜欢赌却不嗜赌如命,这叫做君子心中尺。我告诉你,你夫君韩宇文才喜欢玩弄女人,不过……他现在怕是不行了,呵呵呵……”“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三番五次的私闯我的房间,这是君子所为么?”离笙走至窗边并打开,他指着窗外道:“现在我请你离开,再也不要来相扰!”夜云忧才不会走,他的性子才刚起又怎会轻易离去?于是他随处找了快空地坐下来道:“我不走。”“休怪我不客气了!”离笙已忍无可忍,她动手就要打——“你打吧,反正以你的三脚猫功夫是打不疼我的,不过你要考虑清楚,打我,我会叫疼,到时候叫来一船的修士看热闹——我脸皮厚从不害臊,所以我才敢来私会你呀。”夜云忧冲她眨了眨眼,他干脆取出酒小酌,反正这船还要开上那么几刻钟,这壶酒还能喝上几口。“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离笙被夜云忧赖皮得直咬牙,她弹出一道灵光打向夜云忧手中的酒壶——“啪!”酒壶碎了,酒洒了一地。“我的脸皮厚,酒壶的脸皮薄,你为何要欺负它?”夜云忧抱着地上残缺的酒壶碎片,心疼。离笙咬牙道:“你想让我死么?带来酒气万一被我夫君闻到了怎么办?”“哎呀!那糟了!”夜云忧拍腿呼喊,他指着地上洒出的酒道:“这酒洒了一地,你想别人闻不出都不行了。”“啊……你你你,你这混账!”离笙气得只顾跺脚。“哈哈哈……可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夜云忧大笑三声后便猛然一吸,只见地上洒落的酒水化作一股水柱被他尽数吸进嘴里,竟是一滴不漏!待喝完这酒之后他才抹去嘴上余迹道:“厉害么,这喝酒的招式是我自学的,我将它唤作‘龙吸’!”离笙的脸颊已被怒火烧得通红,那种红是可人的红,是无可奈何的红。她走去一把拽起夜云忧的衣领便朝外拉去:“你这个混蛋,滚出我的房间!”夜云忧也不反抗,他任凭离笙拖拽。离笙只手无力就换双手,双手不行她再用灵力,但灵力却又不敢用太多……在废了好久的功夫她也只拉动了夜云忧一尺之多……“铁姑娘,夜某若是要滚还需要你拽么?你奈何我不了就别白费力气,乖乖地与我打赌。”离笙累倒在地,汗水已透湿了她的衣襟,欲哭有泪但却不流,她喘气道:“夜云忧,我怎么你了?你为何要来刁难我?”夜云忧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认真地望着离笙,是的,初次见面的那种感觉又来了,似曾相识却又不相认。她怎么我了?我凭什么去刁难她?“离笙。”“你……”“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离笙一愣,这句话……她也想问的。“谁认识你这个混蛋!”她撇过头怒骂道。夜云忧也同方向地撇过头,他真挚地望着离笙的眼睛道:“此话是我真心所问,不是为了与你打赌所编织的谎话。”离笙见不得他真诚,她蹙眉道:“你老带着个无相面具,就露出一双眼睛,我怎知晓是否见过你。”“我只有半张脸,我也没有人皮面具,所以……”“那没见过,我从没见过半张脸的人。”“那——哦,对了,那你可见过这块令牌——”夜云忧激动地想取出他腰间的那块‘双’字令牌。他没想过离笙会是曾经邂逅过的女子,但离笙是五彩仙界的人,她没准儿会知晓这令牌的主人是哪个仙门的。可不巧的是突然间韩宇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笙儿,马上就要到达人间界了,先随为夫去船外等候吧……”离笙惊呼着赶忙从地上跃起,她抹去汗水贴耳在门前,她扭头:“夜云忧,你快——”夜云忧早就走了,连窗户都掩得严实。“走……”走了,还来不来?她苦涩一笑,自己想赶他走却又想再见到他。……夜云忧并未走远,他就站在船屋的楼顶,他手中攥着的是那块‘双字’令牌——“嗯!急不来,等到五彩仙界就开始询问,很近了,我离你很近了……”是很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是缘分还隔着一条无边无际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