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回到书院后简单收拾下预备今晚的晚宴,过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后,门房过来告诉他门口有个少年找他,想来便是阿遥了。
“你没去买身衣服吗?”赵玉书走出门,看到阿遥全身爽利的许多,连头发也洗干净拿了根木棍做了发簪,但一身衣服虽然换了,却依旧显得很旧。
“怪费钱的,我找卖包子的王婶买了件他家娃不穿的,只要五文钱。”阿遥得意的伸出一只手报价,似乎对自己的机智很满意。
“进来吧,等太阳下山我们再出发。”赵玉书打了个招呼,带着阿遥走进了书院,阿遥一路东张西望,跟那日的方三娘倒是有几分相似。
“识字吗?”
“读过几年书。”
读过书,还读了好几年,这可不像一般家庭的孩子啊。
这个世界虽然生产力远胜常规古代,但读书依然是件奢侈的事,除非你自幼就能表现出足够惊人的天赋,得到官府或富商大户的资助。
“为什么不读了呢?”
“我没爹没娘,爷爷收养的我,他是村里的先生,我跟着学了几年,然后,爷爷饿死了。”
赵玉书默然,明智的终止这个话题。
跟着赵玉书来到书房,赵玉书铺开一张纸开始给东都写最近南阳的见闻,同样的事情用不同的口吻写了两封,一封惯例给书院,一封给添香楼云姐,顺带问一问宝贝妹妹可回来了,言辞里隐晦的提到了对墨儿的关心。
想了想,赵玉书再次提笔,给龙门蜃楼寺写了封信,把自己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以及遇到高旭的事写给了不戒和尚,同时声明等自己从东南回去,不戒无论如何要跟他去趟东都再说。
“赵大哥你字好丑。”
刚吹干墨迹,沉浸于自己书信内容的赵玉书兜头被阿遥狠狠浇了一盆冷水,顿时面红耳赤全身发抖。
“偷看别人信件很不礼貌你不知道吗?”赵玉书决定教育教育这个小子。
“没看,远远瞅一眼,用我爷爷的话来说,跟狗爬的一样。”阿遥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晃着腿,偷偷吃着书房里的点心。
“你字好看?你来写!”
“我没什么人要写信。”
“那你给我抄一遍!”
“你不怕我偷看了?”
赵玉书顿时语塞,迟疑两秒:“我允许的,不算偷看,过来抄!”
阿遥拍拍手从椅子上蹦下来,大摇大摆的坐到赵玉书的椅子上,铺开一张纸,提笔沾墨落笔一气呵成。
赵玉书脸更红了,这小子年纪不大,一手字确实漂亮,自己要不要跟他学学呢?
算了,自己又不打算走文艺路线,不然当初也不会坦白承认诗词都是别人的了,当文抄公多香啊,除了有点不要脸。
三封信写完,阿遥得意的朝老赵仰了仰头,就等着老赵夸他。
“行啊,这五十文没白花,以后写字的活就交给你了。”老赵给他脑袋来了一巴掌,急急忙忙把信装好,嘱咐书院的人帮忙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