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的家并不在华市,而是距离华市四百多公里的虹市。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驱车启程。
进了虹市,又到下辖村庄,足足花了七个小时。
后半夜两点,才在江白家门口站定。
不得不说,江白家是真的很穷。
乡里很多房子都翻修了,即便没有翻修,也给自家换了彩钢瓦,拢起高高的院墙。
院墙里停着轿车和各种农机。
江白家则是青砖灰瓦木栅栏。
别说农机了。
全院子最值钱的家伙事,就是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
郑晓峰在门口喊:“是江白家吗?”
院里的狗凶狠狂吠,铁链子绷直,似要拽脱。
狗叫了一两分钟,屋里亮起一盏昏黄的灯。
有个披衣的女人拉开门缝,警惕问:“谁啊?”
艾米拽住郑晓峰,不让他这个男性说话,以免吓到屋里的女人,“姐,我们是从华市来的,是专门来调查江白事的。”
冒头的女人正是江白的母亲,她迟疑片刻才走出门,踩着狗的铁链子,让艾米和郑晓峰进门。
秋冬交接的季节,外面风大。
屋里烧饭有热气,外加门窗紧闭,比外面暖和不少。
伴随着暖意一起来的,还有一股子尿骚味。
家里有瘫痪难自理的病人,大多都有这股味。
江白妈把披着的衣服穿好,想把艾米和郑晓峰让到隔壁江白的房间商谈。
却听江白爸隔门搭话:“红平,是谁啊?我刚怎么听到他们喊咱闺女的名字呢?”
江母:“没事,就是城里来的,调查咱江白的事。”
江父:“让他们进来,进咱们这屋说话。”
江母尴尬一笑,“进这屋说话吧,咱是普通农村家庭,条件差了点,别嫌弃啊。”
说完,她就推开门,让艾米和郑晓峰先进。
很多有炕的农村家庭,晚上铺了炕就是卧室,白天卷了铺盖就是客厅。
关系好的,还会邀请人家上炕热乎热乎,坐炕上聊天,所以屋里会有些杂乱。
江白家也不例外,圆桌上放着针线和补到一半的衣服。
地上还有睡前打的洗脚水没来得及倒。
可能压根就没想过,这个时间点,还有人到家里做客。
江母动作利落的收捡,又搬来两个折叠板凳,让他们坐下。
江父也用胳膊撑着身体往上挪动,半靠在那里。
江母收拾完,紧张的搓手:“你们开了一晚上车,累了吧,吃晚饭了没?没吃我去给你们弄点。”
郑晓峰赶紧拦住:“大姐,你就在这里坐着,可别忙活了。”
江父身体瘫痪,都没能去华市看江白一眼。
现在有调查的人上门,他忍不住问:“领导,我们家江白,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家条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