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坤忙着检查身上有没有被抹布水泼脏的污渍,今天可是他头一回当媒人,还是给村主任当媒人,这事儿大事儿,必须仪表端正。
“她不卖咱烟,我回家拿吧。”王昌贵先行一步,“我家里还有一条从镇上买来的烟。”
“那行,按理说给你办事儿,就得你拿烟。”谢广坤检查完了衣服,“那我就在驴车上等你了。”
说着他便要朝栓驴车的树那走去,还未走到,就感觉到后面一阵阴风蹿了过来了,他刚要转身查看,一个搪瓷的脸盆就朝他脸上招呼了过来。
“你骂谁泼妇呢!”
谢大脚用脸盆狠狠的砸完谢广坤,还不解恨,还想再砸一下,但见谢广坤捂着伤口的指缝里流出血来,才收了手。
早已有听见热闹的人围观过来,一边跑过来看热闹一边嚷嚷着:“打架了,打架了,打出血来了。”
刘能以为谢大脚会出去跟谢广坤骂起来,谁想到她居然动了手。虽然他很愿意看到谢广坤被打,但是想到是自己刚才撺掇的,被谢广坤知道了,又是一场纷争。于是,他趁着人多,悄悄的溜走了。
村里的热闹声渐渐远了,刘能才觉得自己一颗紧张的心平缓了下来。他沿着村子后面的小河信步走着,想着去庄稼地里看看昨晚的雪有没有将庄稼盖严实。
昨晚的雪下的并不大,村道上的雪早已被早起的庄户人家打扫个干净,小河边没有人清扫,踩在干雪上走,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反而觉得更解压。
刘能一边走着,一边回忆小时候玩雪的时光,便把刚才的惊险刺激忘得干净。刚要转弯朝自家责任田走去,就听到不远处有水的咕咚声。
初冬季节的小河已经结冰了,厚度大约能承担鸭子和鹅的重量,那声音显然不是鸭子和鹅发出的声音。
刘能寻思着别是什么野兔或者傻狍子走错了路,掉在了河里,便朝声音的方向跑了几步。
“妈呀,玉……田啊,你咋……咋掉水里了?”
刘能起先慌的不行,想立即沿着河边下去救他,但见玉田的棉衣吸满了水,将他浮在水面上,心里才踏实了一点,四下看看道:“你……先别动,我找个杆子把你拉上来哈。”
废了好大的功夫,刘能才折了一个树枝,将胖大的赵玉田从水里拉出来。
但见赵玉田虽然还有意识,但已经冻的说不出话来,他一边念叨着咋掉进去的,一边将赵玉田背在背上,朝赵四家飞奔。
赵玉田本就比同龄人胖大,再加上身上的棉袄浸满了水,非常的沉。
刘能歇了几次,才将赵玉田背到赵四家,一进门他顾不得喘气,朝屋子里招呼,“赵四,快……快出来!”
赵四在家正跟媳妇生气呢,听到院子里刘能的声音,本就没好气的他听到刘能的声音就不舒服,朝院子里吼一嗓子道:“啥事儿啊。”
刘能说话间扛着赵玉田已经来到了屋子里,听到赵四声音里的不耐烦,心里寻思着今天这是咋了,怎么到处触霉头呢。
“还……啥事儿?”刘能将赵玉田放在堂屋的凳子上,“你……自己瞅瞅啥事儿。”
赵四这才看见自家儿子已经冻得嘴巴发紫了,急忙上前查看,确定还有气才放下心来,拎着刘能的脖子道:“刘能!你把我儿子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