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姗坐在推车上思量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还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才到门口就见里屋的乔大贵奔出来,满脸堆着笑意,一副讨好她的样子,说:“哎,乔姗,咱们村里可是大增光彩,文工团竟要挑三个人过去,尤其是你,上面的人特别夸赞你。”
“我都说了不去。”
“那怎么行呢,这是多好的事,谁家姑娘不是挤破了头要去,你反倒不肯。”乔大贵一面往乔栋梁那里看过去,对他语重心长说,“你得好好劝劝这个妹子,别任性。”
“的确是好事,但也得听我妹的意思。”乔栋梁一贯宠着乔姗,明面上不能向着外头人,但心里却暗暗着急,就盼着乔姗答应下,如此也好跟薛峰分开两头。
“我去不了,早就说过了。”
“非去不可啊,这可是关系到村里的事。”
“我自个的事,怎么就扯上村里了。”乔姗不明白。
“人家特意关照你去,说你是个好苗苗,诚心诚意的要栽培你,别这么不识好歹啊。”乔大贵转瞬就拉长一张脸。
这让乔姗更觉奇怪,分明就是一副强迫她的意思。
“只有咱们村有三个名额,旁边两村的人都不服气呢,别让我脸上难看。”乔大贵继续施压,又压低了声音说,“上头说的话要听,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上头谁的话要听?”乔姗想问明白了。
但乔大贵却不说了,只看向乔栋梁:“带着你妹子回去,让你爹妈劝劝她,非去不可。”
“不去怎滴,好像就能惹上什么事似的。”
“这话可是你说的,所以你得掂量着。”乔大贵说完就转身回了里屋。
乔栋梁示意乔姗坐回车上,稳当的推她回家,一路上说了不少的好话,又跟她分析厉害,但乔姗一句没听进去,她就是诧异的很,想不明白上头谁的话要听。
想来之前他爸被邀去城里,又是送了一堆重礼,越想越奇怪。
她在家里养了几日,自觉脚伤好了些,就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去找薛峰,看到他正在做事,走过去帮忙,却被他避开了。
薛峰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往乔姗身上打量,盯住她的脚看,问:“怎么,脚好全了?”
“好的差不多了,能干活了。”乔姗又想去拿他手上的割草工具,却被他躲开,说,“我自己能行,往后你也别来了。”
“怎么能不来,你的腿又没好。”
“你家里人知道你来嘛?”
“知不知道都没关系。”
“你哥可是说了,你再过来找我就得打断我一条腿,也不知道他要打哪条,是原本就残的这条,还是还没有残的这条。”薛峰嘴上是这样说话,但眼睛里没有一点恶意。
乔姗“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也是难得听到他说玩笑话,想起来那一世过得愁眉苦脸,恶言相向,哪里知道他还有些幽默感。
薛峰被这一笑愣住,转瞬就低头割草,心想几日不见她已有了牵挂,今天见她来就觉思念更甚,现下这一笑,生生的把他的心都搅乱了。
他有点害怕,自己这类人怎配动情,给不了她美好的将来。
乔姗不知他这番心思,只歪头去看他,说:“我这两日在家一直盘算着呢。”
“你几时去文工团?”薛峰反问她这事。
“我不去呀。”乔姗回答的理所当然。
这个薛峰心里暖暖的,他好像知道答案,却又不能十分肯定,或者就想听她说出来,故意问:“你为啥不去。”
“我得跟你一起赚工分,哪都不去。”
他听见这话很感动,胸膛热乎乎的,但他不能自私自利,假装一副不受用的样子,说:“不需要,该去干嘛就去干嘛,少过来这里才是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