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回禀:
“尚未。少爷七日前曾与夏家二少爷,为了抢一花魁,当街斗殴;三日前,又曾与折家少主发生过口角;今日,据下面人汇报,在家族拍卖行曾出语调戏了林清月;这些人,人人都有嫌疑。”
“但是伤害少爷的手段,又似是鬼物所为,目前我已经派出所有客卿,暗中打探,全城搜寻。”
司徒家主听完,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金匣子上,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算了,老祖正在最关键的时候,别浪费人力,把所有人都派去帮老祖寻找食物吧。”
长老知道其中利害,忙点头称是。
司徒家主咬牙切齿道:
“等老祖的事一了,上面提到的狼子贼孙,我司徒家一个都不会放过!”
长老察言观色,看司徒家主走向地宫的脚步有点迟疑,忙表忠心,“我护卫您下去吧。”
司徒家主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我的左膀右臂只剩下你一人了,若是连你也被……无妨,我是老祖嫡系子孙,他不会伤我性命的。”
说罢,他便托着手中如有千斤重的金匣,沉重地往地宫深处走去了。
地宫走道如蚁穴一样,曲曲折折,越往老祖居住的中心宫殿,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来越重,墙上时不时出现血液喷溅的痕迹,在明灭不定的灯火照射下,别具阴森的气息。
外人见了定很难想象,这鬼窟般的住所,会是曾经被誉为“高山流水剑”的司徒诚的藏身之处。
曾经,司徒诚的居所就在风光秀丽的天都山山颠,如今,他已经越来越不喜欢阳光了,人如见不光的耗子,地洞越打越深。
老祖的殿门前依旧积满了鲜血,十几具断头缺手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司徒家主和其中一具死不瞑目的眼睛对上了,是他近日派来服侍老祖的族中子弟,此人曾颇受老祖喜爱。
又死了一批,老祖的性情越来越不可控了。
他招招手,暗处出现了几个战战兢兢的幸存者,他们默不作声,把死难者的尸体清理出去了。
司徒家主听着尸体被拖走时的声音,心里又一次怀疑:那个人真的靠谱吗?老祖目前选择的道,真的有效吗。
但他心里明白,老祖的寿元只剩下几个月,这,是老祖和家族最后的机会!
司徒家主想到这里,心智坚定了,他推开了殿门。
“老祖宗,我送吃食来了。”
漆黑的殿中,暴戾的掌风扫过来,把司徒家主狠狠地拍到墙壁上。
司徒家主骇得扯着嗓子求饶:“祖宗饶命!我今日不该迟到!只是、只是我儿……”
一道苍老的声音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要的东西呢?”
“在这,我带来了!”
捏着司徒家主喉咙的巨手总算松开了,司徒家主吐了几口血,不顾被打成重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催亮了殿中的照明法器。
只见昏暗的光线中,黑色的云床上趺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
他披散着一头杂乱的白发,白色的胡须像野草般四处飞龇着,绣鹤飞升图的白色道袍,不知多久没换了,又黑又脏,沾满了斑驳的鲜血。
他盯着司徒家主走上前,眼睛中原本的眼白,已经被血红侵袭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头骇人的鬼物。
司徒家主献上了金匣,老祖——司徒诚一把夺过,他像饿鬼一样,用枯瘦的手指掰开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