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旋即感觉不妥,又摇了摇头,道:“此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朱鉴的建议虽然有违祖制,但的确能确保边军战力,用在此时也是可以的。”
听他说完,朱祁钰把两本奏折摞在一起,啪的一下拍在两本奏折上,道:“这就是问题所在。”
王直隐隐领悟到了一些,试探着问道:“陛下是说周叙的奏折过于空洞?”
朱祁钰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周叙虽然提了八条建议,但是条条空洞无物,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实际上全无用处。”
“而朱鉴的奏折虽然在某些地方有违祖制,但是却切中实事,朕一看就明白他的建议该如何做。”
“朕刚刚继位,国事繁忙,如果只有周叙一个人这样上书也就罢了,权当休息一下。”
“但是,如果这种奏折多了呢?”
“朕每天要把一般的时间都放在处理这种奏折上,那会耽误多少大事。”
朱祁钰越说越气,拍着桌子上的奏折道:“王尚书,对于这样的臣子,你身为吏部尚书,是不是要想办法处理一下呢?”
王直起身跪地,道:“老臣昏聩,请陛下降罪。”
朱祁钰连忙把王直扶了起来,柔声道:“朕不是怪罪你,只是刚刚语气冲了点,王尚书不必在意。”
他刚才在气头上,真没想到会吓到王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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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坐回锦墩上,一脸担忧地道:“不过陛下,周学士也是心忧天下。”
“当年王振乱政之时,周叙就敢直言劝谏,太上皇也是纳了的,还说他给了大明一剂良药,此时当时满朝皆知。”
“如果陛下要因此事处置他,那就有可能堵塞言路,再无人敢直言劝谏了。”
朱祁钰摇摇头,道:“朕也知道,所以这就是朕今日找王尚书来的原因。”
“朕并非想阻塞言路,也不需要阻塞言路。”
“而是,朕希望群臣的奏疏能够言之有物,不至于废话连篇。”
“王尚书可有法子教朕?”
王直算是彻底明白了朱祁钰的想法,不就是想借机收拾一下百官,树立一下威信么?哪里需要搞得这么麻烦?
于是王直答道:“老臣不敢当。”
“不过老臣确有一法,可解陛下忧虑。”
“王尚书请说。”朱祁钰道。
“陛下下一道旨意,让群臣上奏之时减少务虚之言,务必做到言之有物便是。”王直答道。
“问题是,这个尺度如何把握?”
“还有,朕相信群臣用这种方法写奏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如何让他们尽快做到言之有物呢?”朱祁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