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抬眸扫了他一眼,平静道:“冒昧问一句,您今年贵庚啊?”
“二十有四,怎么?”史同满被她这样问,一时没转过弯,神色怔怔。
杜宣缘什么话都没接着说,只看他一眼,再叹口气。
史同满反应过来,满脸涨红,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破罐子破摔道:“怎么?你敢做不敢认?即便是药童胡言乱语,你敢说自己当真一个字没说过?”
杜宣缘默然片刻,面露愧色道:“怪我未曾解释清楚,我只是担忧你的身体,你确实太过消瘦了,同为太医院院使,还望你多多保重身体。至于那些药童之言,皆是稚子无状,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再听见他们胡言乱语,一定严令他们不要以讹传讹。”
史同满一拳落在棉花上,还因为用力过猛摔到自己,更显得他没事找事,他一腔怒火找不到地方宣泄,只能甩袖离开。
杜宣缘却没跟着他走,反而在原地思索片刻。
她还没想好鱼儿的“烹饪”方式,但这鱼上钩的太快,直愣愣砸她脸上,所以现在只好暂且把人哄走。
方才杜宣缘分明知道史同满姓甚名谁,但与他对话间却并没有提到一次名姓,反而用一句戏言打听出了史同满的年岁。
二十四,已经过弱冠,应当有长辈给取了字。
这个世界的人只要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相识之人大多称呼别人的字或者雅号。
史同满对自己直呼“陈仲因”,说明陈仲因还不到弱冠,未曾取字。
杜宣缘本来也对小陈太医的年岁有几分估计,但也不排除他长得嫩的可能,现在终于是得到印证了。
这样想着,杜宣缘便自然而然想起自己的年纪,穿越前才二十七,她又在这个时代从头成长一回,自己也算不清自己多大年龄了。
杜宣缘抱着几分怅惘回到前院,正巧撞见院正到此地不知做什么,史同满正跟一群人围着院正嘘寒问暖。
她不想掺和,低着头打算悄悄溜去伙房干饭,却被眼尖的院正发现并叫住。
院正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今日受累了,明天休息一天吧。”
杜宣缘心说:知道我受累还叫我去干活?又不是中午那会儿没找我去过办公室,搁这儿假惺惺什么呢?
但她面上还是乖巧柔顺的样子,还依着陈仲因的人设多嘴问了一句自己明天能不能去藏书处。
院正当然笑着应允了。
制药堂的院子里至少看上去一派其乐融融。
领导点名,杜宣缘自然溜不掉,只好和其他人一块在领导屁股后边跟着巡视,并在心里暗暗祈祷着伙房的饭菜充足、同僚们胃口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