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伏击这活,怎么叫一军主帅来干啊!
怎么有军医带兵直捣黄龙啊!
穆骏游到现在都没想通,他刚刚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就这么把杜宣缘派了出去。
就在穆骏游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些动静。
十几人在山间窜来窜去,好不嚣张。
这是“探路石”,不过他们做这活显然并不仔细,并未察觉到黑暗中隐藏着什么。
本来也是他们这些贼寇搞偷袭,自觉出其不意,干这种探路的事情也自然马虎起来,哪里想得到早已明暗调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清清楚楚。
穆骏游令左右皆小心等待,安静的蛰伏在黑暗中。
山下的炮仗声隐隐传来。
走在最前边的严望飞很是兴奋,心脏鼓噪着、焦灼着,让他无比期待自己的首战——一场措不及防的袭击,在那些自以为是的官兵脸上狠狠拍一巴掌。
若是能趁乱救回父亲那当然……挺好。
严望飞在黑暗中的双眼微沉,已经在思量着在寨中该给父亲留怎样一个位置。
就在这时,他听见夹杂在炮仗声里的兵戈之声。
严望飞目光一凌,转身望去——
只见树影憧憧间,隐约有几点灯火闪烁。
严望飞一愣,那正是山寨的方向,山上入夜以后很少点燃明火,特别是这一两个月,苍安县外有安南军驻扎,山寨周围也是风声鹤唳,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在他领人下山夜袭之际,山寨突然灯火通明,更兼兵戈交加、人声呼号。
出事了!
藏身暗处只等严望飞临门一脚的穆骏游也是一怔。
杜宣缘绕后与山寨驻守的残兵打起来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莽撞!
眼见着严望飞要折回去查看山寨的情况,穆骏游顾不得许多,即刻率兵包围、拦截。
若叫严望飞折返回去,那杜宣缘可就要陷入两面包夹的险境。
上千正规军从林中现身,步履矫健、干脆利落地扑向这伙山匪,打得严望飞猝不及防,急急叫准备随他折返的山匪们回身抵抗。
。
杜宣缘轻轻拨开眼前遮蔽视线的树叶,瞧着不远处山寨里的狗咬狗,忍不住露出笑来。
两眼弯弯,很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真是年轻气盛。”她老气横秋地说道,“居然没有安抚好寨里的老人,就率众下山偷袭。”
她从穆骏游那里领了一队兵,绕到山寨附近蹲守,其间还同严望飞那一伙人擦肩而过,也不曾打草惊蛇。
严望飞自有穆骏游料理,杜宣缘眼中现在只有这座寨子。
她是来斩草除根的。
寨中喊打喊杀声格外响亮,杜宣缘隔山观虎斗亦是格外悠闲。
直到身后传来相似的动静。
被派遣到杜宣缘身边的熊门显然有些躁动,他急切地说:“将军已经同匪首搏斗起来,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