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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望飞头一个怀疑的自然便是他那杳无音信的父亲——前段时间还能探查到关于他的消息,这段时间却石沉大海,照理说父亲这样的身份,那些官府中人不会悄无声息地料理他。
现在看来,恐怕是父亲出卖了山寨,换得保全性命。
严望飞神色淡下许多,心目中原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父亲高大形象更是坍塌成一堆废墟。
待脱身后再想办法去寻他。
若当真是父亲所做……那也别怪我大义灭亲。
他上山的步子越来越快。
殊不知有人正顺着山路上泥泞的脚印向他逼近。
山顶有一片突兀的平坦地,视野开阔,不过位于最高的山峰之上,又隐藏在崇山峻岭间,也难以叫人察觉。
严望飞登上这一平台,眺望一番四周,只觉通体舒畅。
几分为人埋伏的郁气也散去不少。
他还年轻,大不了从头来过。
严望飞转身在林中摸寻一番,拖出一个巨大的油纸包,打开后可见里边崭新的布料与木架。
他循着记忆,几下便将“飞鸟”组装起来。
轻薄的绸缎铺在支架上,在夜风中扑棱楞着好似一只巨大的鸟儿即将展翅高飞。
这是严登化留下的“退路”。
每年他都会秘密派人修理这架“飞鸟”,尽管拼装起来后,它展开的双翼足足有六七丈长,但却至多只能容纳两人,一旦超过它的承重,再烈的风也无法将它托起。
严望飞志得意满地抚摸着它。
就在这时,细微的、踩在凝冰山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穿过寒风清晰传到他耳中。
这么快?
严望飞急忙钻入“鸟腹”,快步奔向悬崖,脚往峭壁上狠狠一蹬,巨大的“飞鸟”载着他凭借风力缓缓滑下去。
一道破空声紧随其后。
严望飞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到肩头一痛,血腥味在鼻尖萦绕,恐怖的风声穿过双翼上的破洞打在他脸上。
“飞鸟”失去平衡,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在坠落的最后关头,严望飞尽力回望,只见悬崖边站在一个劲瘦的身影,像孤竹屹立,手中握着一张简便的弓。
看不清面容,但……
那是……
溅开的血色浸染在雪白的绸缎上,杜宣缘看着那个庞然大物像折翼的鸟儿一样坠落,却皱起了眉。
她的指尖在弓身上摩挲。
按照这个脑残世界的尿性,没亲眼确认断绝呼吸,杜宣缘都觉得这个世界会让他们身上发生莫名其妙的“转机。”
系统终于又抓住杜宣缘使用技能的时机,从小黑屋里钻出来。
它苦口婆心,试图劝说自己精挑细选的“亲爱的”女主改邪归正,但杜宣缘显然懒得搭理它。
直到系统发现它的能量再以某种惊人的速度被消耗。
它愕然地嚷嚷起来。
【宿主你在干什么!】
杜宣缘还是没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