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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犹豫了一下,向杜宣缘点点头,随后杜宣缘又说:“你觉得她即便杀了人,也罪不至死?”
阿春连连点头,神色越发笃定。
“既然如此,你便坚信这一点,向另一位女子说去吧。”杜宣缘垂眸,声音低下几分,“她一贯离经叛道,说不准会帮你这个忙。”
阿春仰头望向面前“另一位女子”,眼中满是濡慕与果决。
她用坚定的语气将叶慧娘的遭遇一五一十说出来,这些都是昨天杜宣缘带着她从西梅镇走访出来的结果,绝无虚构,而她也确确实实认为叶慧娘不应被判处死刑。
真是一个与“公正”的法理大相径庭的观念。
若是寻常人听了这样的经历,断不会觉得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一段不值一提的怀疑,就值得叫人提起屠刀。
可福乐郡主偏偏是个“不安分”的女子。
她在听到“杀夫”二字时,原本皱起的眉间倏忽一松,那张艳丽的面孔也轻快起来。
“杀得好!”福乐郡主高兴地鼓起掌。
阿春被她突然喊出声吓了一跳,在听见福乐郡主兴高采烈说出的话后,也是怔怔望着对方。
即便她深觉此事有所不公,却也不敢有这样的念头。
福乐郡主已然进入兴奋到忘我的状态,她不再关注阿春或是陈仲因,转而低着头自言自语道:“我得见见她……我要见见这个女人。”
说完,人就快步走下楼去。
周围的随从都撵不上风风火火的郡主。
阿春犹犹豫豫着看向杜宣缘。
方才杜宣缘还行礼恭送郡主,这会儿已经走到桌边,抬手为自己斟了杯绿茶,浅啄细品着。
“哥哥。”阿春凑上前来,“那位郡主真的能救出叶姐姐吗?”
“不一定。”杜宣缘放下杯子,又回味几下,低头喃喃自语道,“也是陈茶。”
阿春不在意杜宣缘后半句话。
她早已因“不一定”三个字紧张起来,立刻拽着杜宣缘的袖子:“那、那怎么办?福乐郡主如果没办法救出叶姐姐……”
“不是没办法。”杜宣缘道。
阿春听不明白。
有办法为什么不救?
福乐郡主不也是对叶姐姐的遭遇很在意吗?
“皇亲国戚,吴王唯一的女儿,在吴地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她就是把姜州所有的牢房都打开了,也没人敢阻拦。”杜宣缘给阿春也倒了杯茶,“尝尝。”
阿春无心饮茶,只道:“那为什么哥哥觉得郡主不一定能救出叶姐姐?”
“不是能不能,而是愿不愿。”杜宣缘将这杯茶递到阿春面前。
阿春神思不属地接过,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