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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位公子与她寥寥数面,竟能注意到……
。
阿春“噔噔噔”跑进船舱。
任何消极的情绪在她哪儿都捱不住一个时辰,这会儿已经自个儿消解好,又兴冲冲凑到“哥哥”姐姐身边。
只是她敲门入内,一眼便瞧见叶慧娘手臂上刺眼的淤青、伤疤。
“这是怎么啦!”阿春赶紧关上门,上前询问。
“一些旧伤,不足挂齿。”叶慧娘朝她微微一笑。
仔细看来,淤青边缘泛黄、泛紫,确实是有些时日;那些伤疤泛着脓水,粘连着旧衣,撕下来时叫一旁看着的阿春胳膊上都隐隐作痛。
大面积的溃烂让人有些辨不清伤口原来的形状。
她的背上也有许多类似的伤处。
伤口并不深,但大块大块深色溃烂让人看着眉头一皱。
因为在潮湿、沉闷、脏污的牢狱中待了太长时间,伤口也不曾得到妥善处理,最终导致这样近乎腐烂的模样。
“这是怎么搞得呀……”阿春心中隐隐有一个答案。
恐怕是叶慧娘入狱前受得伤。
叶慧娘露在衣服外边的皮肤上没有一点儿伤痕,若是官府用刑,理所应当的事情,根本不必这般遮遮掩掩。
这些阴狠的、藏在层层衣物下的伤痕,能从何处而来?
“一些家法。”叶慧娘平和地说。
“无缘无故,凭什么对人用这*种狠辣的刑罚!”阿春忿忿不平。
“只有我甘愿受家法,他们才承认我腹中是王家血脉。”
叶慧娘面上无悲无喜。
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不过下一秒,她就被疼得面上一皱,龇牙咧嘴的表情将叶慧娘身上那股悲哀的气息驱散不少。
杜宣缘放下清创用的刀片。
她把刚刚泡进酒坛手帕拧干,轻轻擦拭去叶慧娘伤口附近的脏物。
渡过刚才突如其来的一下疼痛,后边浸了酒的手帕擦在伤口边也很痛,但不至于叫她失去表情管理,这回儿只是眉间紧蹙着。
腐烂的脓疮被清去,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
虽然系统现在没电关机了,但杜宣缘好歹在太医院待了那么些时日,加上穿越前那些基本知识,清理伤口的活干起来还是挺像回事的。
“船上东西简陋,先这样包扎一下,等到了丹州再重新处理。”
杜宣缘起身,先将房门打开透透气。
阿春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在叶慧娘放下衣袖后,心疼地说:“看着就好疼啊……”
她抬头看见叶慧娘已经平静下来的神色,脱口而出:
“叶姐姐,你后悔吗?”
说出这句话,阿春才觉出不妥。
她在问什么?问叶慧娘是后悔杀人,还是后悔嫁进王家?她说不出来,只是突然就问出这样一个在别人伤口上戳刀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