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陈仲因自杜宣缘奔赴山南后,一封信都没写给她过。
只是没想到一个多月过去,杜宣缘竟然也没给他来信!
陈仲因抿着嘴,提笔写下一封简单的家书,在落好款、封好信封后,将这封没什么实质内容、家长里短里尽透露出思念的书信丢进匣子里——匣中已经堆叠了十几封信。
阖上木匣后,陈仲因才开始写正事。
今日遇见的那个人,其行为举止都给他一种熟悉感——长得不错、身份特殊,还觉得他“像”一位故人。
不把他跟遇见的那些杜宣缘从前的烂桃花联想到一块都难。
陈仲因将此事细细写上,还刻意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不过他写完以后通读一遍,又莫名赧然。
他盯着这封信,又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个人。
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异族少年,笑起来面颊上还有一对梨涡,英俊又开朗。
陈仲因敛下莫名生出的酸涩情绪,将信封好。
。
“陈御史,有您的一封信。”信差叫住了抱着文书走过的杜宣缘。
系统复活、术精岐黄技能卡回来,杜宣缘又敢在军营里乱晃,不怕撞见贺老先生被校考一番。
她笑着接过来这封寄信人署名“杜繁”的信。
这么长时间过去,陈仲因终于给她寄来一封信。
不过在拆开信件阅览后,杜宣缘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依照陈仲因的描述,她脑海中直接浮现出一个身影——又是个神经病。
只是鉴于她前边十五年的生涯就没认识到过什么正常人,遇见的“故人”脑子有毛病可再正常不过了。
要是这家伙这回冲自己来的,那确实有些棘手。
当年她顶着严家父子的压力救下这小子,有系统干扰的因素,也有几分想要借力打力,引这两方相斗,自己趁机逃跑的打算。
最后自然是失败了。
这只是杜宣缘多年挣扎种种里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那小子年纪虽轻,但变态程度倒是不遑多让。
寄信的话实在太慢。
杜宣缘思量片刻,将文书送到穆骏游帐中,一面往家赶一面计算系统剩下的能量。
半个小时,应该够了。
陈仲因写好明日的教案,将书本整理好,忽然有些困倦。
他看了眼天色,褪下外衫到隔间小憩片刻。
只是刚闭上眼,便感觉有人靠近。
陈仲因立刻睁开眼,却呆怔在原处,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这张面孔他再熟悉不过。
身体互换了大半年,他每日揽镜洗漱时面对的都是这张脸。
那样飞扬的神色亦是陈仲因日思夜想的。
“杜姑娘……?”陈仲因呆若木鸡地出声。
杜宣缘瞧他这副傻乎乎的神情很是有趣,眯眼笑着伸出手来轻戳他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