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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归这个局中人还是惴惴不安。
她道:“并州刺史也好、大将军也罢,都不肯轻易得罪黄家。只是看都督胆敢如此行事,便猜测咱们有不怕黄家的手段。即便如此,他们也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黄老太爷怎么能看不出端倪?”
“一个人‘德高望重’久了,是很难对底下的‘小辈’保持戒备的。”杜宣缘笑道,“你跟在我身边,自然能将布局瞧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唯一的孙子此时身陷囹圄,他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
陈涛虽然拿到了至关重要的书信,却也不曾在营中大张旗鼓。
他找着各种借口调动军中人手。
原因无他,定北军营里仰慕、依仗黄老将军的不在少数,黄老将军尽管自请退职已经十几年了,军中仍有不少关联,保不齐就会走漏消息。
他现在还未得皇帝亲旨捉拿黄老将军,只是机不可失,要等从皇城走个来回,恐怕人早就闻讯逃走了。
更何况即便理由再怎么充分,也难敌一些人心莫测,总要小心行事。
同时,陈涛还在着手上书之事。
正好他这段时间在撰写关于战役的奏章,原本还在纠结要如何动笔,而今杜宣缘送来这样大一个人情,且有以陈涛马首是瞻的趋势,他便不再纠结笔墨上争点功劳的小事,将战场详情原原本本写下。
至于中间很长一段时间“断联”的情况,陈涛以杜宣缘势如破竹,斥候追赶不及来解释。
写完总结战局并述请功的内容后,陈涛另起一张纸,写下黄老将军就任定北大将军时与北虏勾结的事情,并附信件以为证。
随后他将两件事合拢在一份文袋里,派人加急送往皇城。
旁人只以为这是请功奏章,急切讨赏更是人之常情,不会有人生疑。
奏章发出当天晚间,快马加鞭的士卒已经抵达定州黄家。
黄老将军早半日通过飞鸽传书从军中小友处得知消息,虽对孙子的状况忧心忡忡,但也没贸然启程。
飞讯简短,只提到黄要善因指使杀人之事被陈涛关押。
个中细节很难面面俱到。
黄老将军见到送信的士卒后,不着急动身,而是颇为礼待地请他坐下,询问起各种细节。
士卒受到大名鼎鼎的老将军这等礼遇,当真受宠若惊,立刻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倒豆子般和盘托出。
在听到被追杀的一对母女出自并州城,黄老将军面色便微微一变。
听完来龙去脉后,他又着重询问了受害女子的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