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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信“唰”一下站起来,道:“发生何事你细细道来!”
传讯的士卒扑跪上前,道:“他们声东击西,借吃饭的工夫夺了将士们手上的武器,正往咱们这儿冲过来!”
“还不快去拦住他们!”亲信大惊失色。
话音刚落,喊打喊杀的动静已经到了跟前,他赶紧握住长枪,也为那悍不畏死的北虏气势所威慑,忙道:“且战且退!且战且退!”
很快,他身后又传来一声:“校尉!前边就是塌方的地段了,土质松软,不可再退啊!”
亲信咬咬牙,道:“陈都督何在?”
“他们在队伍最前面,夜色浓重,咱们也看不清都督的动向。”
因为一开始行进的时候,他刻意将杜宣缘及其家眷甩在最后边,黄昏时候调转方向,杜宣缘他们就成了最前边的。
亲信面对现在的情况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群北虏为何不向下攻求逃生,反而要转向上呢?
“杜姑娘如何断定他们会向上攻?”陈仲因坐在篝火旁,听着叫嚷声渐渐远去,好奇地望向身侧之人。
“他们皆是北虏的高层,有近乎灭国的经历,心里不可能不恨,最恨的便是造成这一切的大成将领。更何况擒贼先擒王,当然要向上攻去。”杜宣缘笑眯眯地盯着火光,“他们被看守将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又不知道堂堂定北都督居然被落在最后边。”
陈仲因恍然大悟。
难怪杜宣缘这一路上对那亲信自揽风头的安排毫无异议。
“现在这情况,只是那个猪头被打懵了。真要对打起来,几十个北虏拿着武器又能怎样?”杜宣缘嗤笑一声,“我看陈涛这个亲信是在北地长大的,自幼听着‘再不听话北虏就过来把你抓走了’这样的威胁长大。”
陈仲因也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又看向高处乱糟糟挥舞的火把:“程归一个女子跟上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可别小瞧了她。”杜宣缘道,“况且,有一件事只有趁这个机会才能做,她可不会让给别人。”
。
“校尉!右边有一条小路!”
亲信大喜过望,急忙循声过去,并道:“通往何处?”
火把早就在慌乱逃窜的过程中遗失,亲信借着月光影影绰绰瞧见那边有个人在向自己招手。
然而他下一步落脚却踩空了。
亲信急忙收脚,可大半个重心都落在外侧,身体摇摇欲坠。
身后突然传来推力。
他如同一颗落石,从山崖上掉了下去。
耳边最后听到的是一句冷冷的话:“通往黄泉路。”
两人完成杜宣缘交代的任务,立刻从杜宣缘先前吩咐的小路绕回他们的营地,快步走着的时候还忍不住小声道:“都督可真是神机妙算,她如何知晓此处有一道横石可供人落脚?”
——因为这块地方的地形就是杜宣缘“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