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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归这时候才肯定下来,杜宣缘前边叫自己做的那些杂事果然另有目的。
若不是认认真真研究过军需出入,程归现在连杜宣缘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日子的相处,叫程归实实在在将杜宣缘视作老师。
她又问:“将军要我查这些,是想我尽快熟悉定北军中的情况?”
程归对此一直隐隐有所猜测。
人员、物资、军规军令,甚至是人际关系,都包含在杜宣缘派下来的一个个任务里。
程归可以清晰感受到杜宣缘的重用之意。
可在定北军营中,只她一个白身女子,能达到杜宣缘想要的结果吗?
程归认为杜宣缘对她的栽培一定另有目的。
可程归虽然对自己很自信,却对这个全是男人的军营保持着怀疑。
现在她还是个打杂的喽啰,有朝一日踩到某些人头上,他们还不得再造一次反?
杜宣缘看向她,并没有给出“是”或“否”的答案。
只听她道:“替我……”
话未说完,便因帐外的高声喧嚷戛然而止。
“圣上有旨!”
定北军的将领纷纷前来。
接完旨后,他们拱卫在杜宣缘左右,都沉默下来。
分明是平定了叛乱,却没有任何嘉奖,反而令杜宣缘就地裁兵。
那些听信杜宣缘“谗言”回头是岸的将士,如今得知这样一份前途渺茫的圣旨,皆在默然中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不已。
投降的人不会被秋后算账吧?
杜宣缘接下圣旨,在程归紧张的目光中淡然一笑。
她挥手令将领散去各司其职。
这道圣旨与她正在做的事情异曲同工,也不必再吩咐什么。
众人心事重重地离开。
待人走后,杜宣缘方笑道:“原打算今日做一件事,不巧圣旨到了,只得推迟几日,待定心丸到后再行此事。”
程归听她这话的意思像是早有所料,放下心里的担忧。
担忧下去,好奇又悠悠飘起。
听见程归的疑问,杜宣缘把手上的圣旨随便一丢,拿起案边一卷前不久刚刚拟好的新军法军纪,在程归面前展开。
程归只一眼便瞧见最关键的内容,顿时瞪大眼睛,肉眼可见的惊喜起来。
她兴奋到下意识从杜宣缘手中抢过卷轴,还连连问着杜宣缘“是真的吗”,杜宣缘也不厌其烦的声声回复肯定的回答。
程归少有这样失态的高兴。
她紧紧抱住卷轴,低头深深呼吸几下,终于平复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