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的僭越试探,这种小心思江瑢予怎会看不出。
他轻笑一声,抬眸回视那正一瞬不瞬看着他的青年,青年立即收回目光,做掩耳盗铃状将视线转向棋盘,江瑢予觑他这副模样,又笑了一声。
“你若是不想继续下棋就不下了,”江瑢予放下棋子,十分无奈地看了沈韫一眼。
青年长大学聪明了,不会再向从前一样什么话都挂在嘴边,这叫他拒绝都无从开口。
不过,江瑢予本也没想拒绝,就像沈韫不管此去经年依旧爱他一样,他其实也颇见不得这人委屈的样子,这么大个人了却还叫江瑢予放心不下。
在外那是迫不得已,但现在,他不需做给任何人看,自然选择遵循本心了。
“今日准备做什么?”江瑢予是彻底不准备下棋了,随手抛下棋子。
沈韫也一放棋子,双眸晶亮地回他:“今日准备做腊肉丁豌豆焖饭,再炒几个小菜。”
江瑢予莞尔一笑:“好,那朕帮你一同准备。”
沈韫闻言更高兴了,一直凑在江瑢予身边,他当然不会真要江瑢予做什么,毕竟金尊玉贵的陛下除了洗菜什么也不会,但只要江瑢予在他视野之内,能让他看着,这就够了。
江瑢予进了厨房,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用武之地,秉着不给沈韫添麻烦的原则,当然,他也不可能真正动手,便愉悦做壁上观了,给沈韫提供精神动力,顺便观赏沈韫忙里忙外地为他做饭。
终于,骄矜的帝王在沈韫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满足了。
甚至晚上都没再叫沈韫另准备一间房,毕竟沈韫的怀抱无比暖和,他其实很乐意在这段时间内装聋作哑,就连每日早晨那点不可控的生理反应都可以忽略不计。
相较于江瑢予的平和,沈韫的激动就显得十分明显了。
白日里江瑢予看书他烹茶,江瑢予闲坐他练武,时时刻刻都能和江瑢予亲近,这样的日子简直如入天堂,沈韫陷进其中都快要找不着北了。
如果这就是天长地久,那他愿付出一切来交换。
就在沈韫极度珍惜这点来之不易的幸福,麻痹自己忘却外间烦扰时,高福的信还是如期而至地来了,沈韫表情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
他自以为掩藏地很好,其实尽数落进了江瑢予眼中。
江瑢予不由再一次无奈安慰起又开始暗自委屈的青年,“没什么要紧事,高福正常向朕汇报宫里情况罢了。”
闻言,沈韫抬了抬眼,但很快又耷拉下去。
他又不蠢,这几日能和江瑢予这般无间相处他已经很知足了。
只是,越是清楚也就越舍不得放下。
一想到江瑢予或许很快就会和他分开,那种令人窒息的憋闷还是快要将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