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只会越来越忙,她们几个人有八只手也忙不过来!
要买丫头得要月牌,要月牌还得跟陈姨妈说。
月牌是长方形的,有点儿像清宫电视剧里的绿头牌,只是更大一些。可以用象牙做也可以用木头。段家在乡下,竹林多,所以段家的月牌是竹子做的,中间写一个段字,可以从中分开成两半儿。下头人要买米买布了,就报了武太太,从她手里领走一块月牌的一半儿。月末结帐的时候两方一合计就知道账对不对了。
宁家的月牌是木头的,闻着有点儿香,光滑平整倒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只是这东西陈姨妈还没给她,松针和香芽只说着年底了账做得慢,还得再等等。
段圆圆不想用自己的嫁妆贴,贴自己的钱养丈夫家,这是何等的蠢货!叫段妈妈知道肯定得不认她了。
大房缺人又不是秘密。
方小太太就想捣鼓女儿再过来,初一的气都受了,十五的气也得接着受啊。事情做了一半就不做了,前头吃的苦不是白费了吗?
只是琴姐这回说什么也不肯来了。
宁二老爷对这便宜女儿也没多上心,看她天天守着老太太还说不出大房一个屁,心里就有意见。
怀疑这孩子是吃了那头的饭过来跟他顶缸了。
方小太太嘴里都是苦水,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她私下就跟嬷嬷说,这孩子是对肚子里头这个弟弟有气啊!
这个嬷嬷是方小太太用宁二老爷给的二十两找回来的旧仆,旧仆听了迈着腿儿就苦口婆心地劝琴姐。
她说:“孩子,你娘都是为了你呀!你有姓宁的兄弟以后终生才有靠,你娘也才有靠啊!要是你是个男人,那些叔伯兄弟敢把咱们次出来吗?”还有句话嬷嬷憋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妾始终是妾,贵妾也就是不通买卖而已,想收拾掉也容易得很!
嬷嬷记得方小太太的恩情,但也记得自己是没长膝盖的人,她冷眼看着琴姐还不如方小太太通人情,哪里敢掰碎了讲给她听?
琴姐在耳房里吃着红糖豆腐脑,吃一勺浇一勺糖,脸上愤愤不平:“生儿子有什么用?生儿子有用也轮不到咱们进这个门子当家了!”
曹氏身边的金嬷嬷怎么没的?宁老三瞒得住宁二老爷瞒不住当家的主妇。
还不是他怕别人知道金嬷嬷拿了曹氏旧物去求他救救自己亲娘?
结果事情没办成不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被卖到哪个山沟里去了。
琴姐定了定神看着嬷嬷说:“难道你也想走金嬷嬷的路?他都还是团血水就让你上了心了!”
嬷嬷吓得涕泗横流,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琴姐也没看她,就那么吃着豆腐脑看嬷嬷在地上磕着头,最后还说:“娘以后把那个小畜生生出来就知道,她后半辈子还得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