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声,“什么意思,我婆婆也有种思想变化?”
“当然,她变化可大着呢。”
孟钦顺手刮了下我的鼻尖,见我立马紧起鼻子瞪他,他笑了声启动车子,“我记得我六七岁的时候,苏总爱上了月季,她说她要养出世界上最美的月季,还不准家里的园丁师傅帮忙,一切她都要自己来,说是靠自己她才能养出成就感,然后我和外婆就看着她购置了很多月季花苗,结果她养了大概两个多月,便宣布退出园艺界了。”
“怎么?”
我不解,“月季不好养吗?”
“红蜘蛛,蚜虫,黑斑病,霜霉病……每种都够苏总喝一壶的了。”
孟钦笑意温和,“那些月季被她喷药喷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她全都交给园丁师傅了,后来她还爱好过滑雪,学过法语,痴迷过摩斯密码,思维和爱好一直在变来变去,近两年又说要锻炼身体准备登珠峰,对了,她还投资了时控穿梭项目,你说她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好了吧。”
不知为啥,只要我一想到苏清歌,就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很旺盛的生命力。
虽然她早已年过半百,但时不时的仍会流露出孩子气。
恰恰是这份孩子气,让她多了几分俏皮。
即使她脸上有着皱纹,依旧会给人朝气蓬勃的感觉。
“对啊,所以我说你也会越变越好。”
孟钦嗓音柔和着,“很多人都有着多样性思维,这种思维既有多角度性,也有多层次性,和互为中介性,每一次的思维转变,都是进化以及重建的过程,亦可以说,是打破思维边界的过程。”
我没太懂,“你的意思是,想法越多变,人就会越好?”
“对你而言是的。”
孟钦眸底漾着笑意,“你原先是个单一性思维的人,只有打破这份思维边界,你才能走出来,重建出一个新的万应应,更好的万应应。”
见我听得似懂非懂,孟钦笑着道,“我给你举个例子,有种思维叫做大象思维,也称惯性思维,或是固定性思维,因为人们发现,拴住一头大象只需一条细细的铁链,大象明明可以很轻易的逃脱,它却从不逃跑,究其原因,是大象幼年就会被驯象师用铁链拴住,它在儿时就认为自己跑不掉,成年后这份认知俨然根深蒂固,所以它不是挣不开,而是它以为自己挣不开。”
我静静地看着他,听着孟钦继续,“简单来说,便是大象被思维给局限住了,它推不倒思维的高墙,也就没办法获得新生,人亦如此,若是一个人总在暗示自己不行,那他穷其一生都会活在不行的境地中,因为不是他达不到理想的高度,而是他在心里早早给自己设了限,他跳不出思维的框架,也就没办法真正的超越自己。”
孟钦在电影院外停好车,眸底清润的看向我,“因此很多人也将固定思维称为画地为牢,走不出去,自然提高不了认知,而古人也说过,要在看得活络,无所拘泥,则无不通耳,毋固者,戒拘泥固执也,万应应小同学,你明白了吗?”
我定定的看着他。
惊觉这种时刻的他无比诱人。
仿佛是二十世纪初穿着白色长衫的教书先生,温文尔雅,松月照琴。
我不由自主的朝他凑了凑,“明白了,我是思维进步了,从大象思维进步成孙悟空的思维了。”
孟钦习惯性的捏了捏我的鼻子,“依我看,你是从大象思维转变成小猫思维了,高兴了就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不高兴了就敢伸出爪子挠我。”
我佯装不快的打掉他的手,“那要这么说的话,你对我也是大象思维,一成不变,画地为牢。”
孟钦点头,“那不如我变化变化,试着去喜欢……”
“你敢!”
我伸手就要捂住他的嘴,声音发着狠,“你孟钦这辈子只能喜欢我!”
孟钦握住我的手看过来,“应应,在感情这方面,我的确是被铁链给拴牢了。”
见我眼露不解,他亲了亲我的掌心,随后转了下我无名指的戒指,“我愿意永远被它拴着。”
我掌心软软的,心也软的一塌糊涂,不由得倾身过去抱住他,“乖,姐姐会好好疼你的。”
孟钦的喉咙里发出笑音,眸底染着春色,偏头还亲了下我的耳垂,“那小姐姐要怎么疼我呢?”
我发痒的缩了下脖子,憨憨的笑了声。
风挡外的光晕照射进来,我们在促狭的空间里相拥着不愿分开,只因——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