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坐在水泥地面上,听见自己怀中人的话后半天没憋出一个字,许久后她才终于开口,“怎么说?”
女人推开安宁,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站好后她也不开口,直接就开始脱衣服,安宁见状被她吓了一跳,忙伸出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光天化日的,你这是干什么?还是当着人民警察的面。”
被拖出来当刀使的林航默了片刻,没说话,但看向安宁的目光冷了好几分。
女人见安宁伸出的手搭在了自己胳膊上,忙不迭给拍开了,然后碎碎念道,“你别管,我又不会脱光。”
听见后面这句话安宁就放心了,也不继续阻拦,就这么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想要看看对方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咖色的外套被女人缓慢脱下丢到了一旁,露出了已经没多少血了的血袋,看着这个血袋安宁眼皮一跳。
血袋上好几个窟窿。
不会都是出自她的手笔吧?
确实是出自她的手笔。
原本血袋上哪有这么多的窟窿?
但这为了要好好拍戏,戳破血袋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女人要说的也不是这个。
她又将粘在自己背上的血袋给一把拽了下来,露出了自己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衣。
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安宁看不出来对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她下一秒就知道了。
“我这衬衣是新的。”
一句话给安宁干沉默了。
因为女人身上这件衬衣哪里看得出来是新的?明明好几个洞。
安宁瞬间傻眼,“不是吧,这衣服都被我捅烂了?我力气这么大的吗?”
“我也想问一句,我是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这么对我,恨不得几刀把我捅死。”
那雪白的衬衣上除去刺目鲜红的人造血剩下的就只有衣服上的几个窟窿了。
安宁看着那几个大洞,一时间都不敢开口,还是许久后才道,“你衣服被捅成这样了……那你的人咋样了?”
警察就在她边上,这话可别乱说啊。
但说不说安宁都知道自己肯定是有问题的。
跑都跑不掉的那种。
可是女人给出的回答却十分简洁明了,“我不是说了吗?我快被你捅死了。”
安宁眼皮一掀眉头一皱,开口就是,“那我们去验伤吧,该赔多少看医生怎么说。”
说着就要拉着人往外走,女人完全不搭理安宁,挣脱了安宁的桎梏后不停叭叭,“验什么伤?我都说了我快被捅死了,你出两块钱让我去看一下不就好了?”
这番话一出来,整懵了的不仅是林航,就连一旁看戏的郭景胜都不禁发出一声质疑,“你说什么?”
可安宁却是突然变得开朗起来,就连脸上的笑容都真挚了几分,“这点伤能赔多少钱啊,来,快让我多捅几刀,说不定几万块就到手了……”
她手中拿着的不再是刚才拍摄的那把未开刃的水果刀,而是另外一把看起来就十分锋利的水果刀,刀刃上反射的冷光看起来都非一般的骇人。
安宁就这样手执冰冷水果刀慢慢悠悠的打着转,眼神在她身上缓慢游离着,看起来像是年关杀猪的屠夫,正在挑选猪身上哪一块的肉最好,便要从哪里落刀。
她的眼神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女人在安宁手中刀刃距离自己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时猛地往后大退了一步。
安宁见状忙伸手掐住对方胳膊,另一只手上的刀紧接着就要在女人胸前落下,“啊啊啊你给我滚啊——”
女人疯狂的摆弄起自己的双手,试图用这样的办法将安宁手中的刀拍落,周围的围观群众无一人胆敢上前阻拦,唯有一旁的林航最有这个权利。
但他就这么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一点要行动的意思。
看警察都不管其他人就更不敢管,纷纷在一旁议论纷纷。
“哐当——”
是水果刀落地的声响。
女人听见这声响后忙不迭扭头来查看情况,结果脑袋转一半硬生生顿住了。
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实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