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脑海里掠过许多念头,直到流光出?现在临渊水榭山崖边,化作一道清隽冷淡的身影,他才?回神。
沈凌夕已经及冠,若是凡人到了这个年纪,便该由父母做主?娶亲生子了。
刚冒出?这一念头,沈盟主?忽然想?起那一场试炼幻境,心神微震过后,陡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荒诞感。
杀师证仁这事沈琢不?认可,但“苦海无涯”的幻境中出?现的是试炼者的磨难——沈琢不?是慕长渊,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上去。
况且对方自行破解幻境,达成试炼,没有舞弊。
沈琢虽然不?认可,对此?也无话可说。
这时沈凌夕已经走近,行了个弟子礼:“师父。”
“你新收入的弟子呢。”
沈凌夕面不?改色:“与同门师兄弟在一块儿。”
这话严格来说也不?能算错,慕长渊与其他墨宗弟子都在碧湖宫。
“可听?话?”
“还行。”
“……”沈琢就没什么要问的了。
与慕长渊的成长环境不?同,这师徒俩都很?少关心对方。
碎钻般璀璨闪亮的雪落到沈凌夕乌黑鬓边,他面容清冷,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沈琢闻到一股淡淡的梅花幽香,脱口而出?的第?二个问题竟然是:“你养的那条鱼呢?”
沈凌夕淡定道:“放生了。”
沈盟主?闻言不?置可否,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打?消了让他把猫也放生的念头,回归正题:“今日为何缺席。”
沈凌夕坦诚:“睡过头了。”
“为师听?说你从?不?休息。”
沈凌夕想?了想?,说:“那是谣言。”
沈琢:“……”
不?得不?说厮混久了后,沈凌夕也学会?慕长渊那种永立不?败之地的逻辑,三两句话就把自己师父堵得哑口无言。
沈琢道:“我虽为盟主?,也不?能为你徇私。你无故缺席重要会?议,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临渊水榭,各峰峰主?对此?颇有微辞——可知错?”
“弟子知错。”
“可愿受罚?”
“甘愿受罚。”
“心中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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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无怨。”
这便又没有什么可继续聊的了,沈琢道:“念你初犯,自己去刑罚院领罚吧。”
“是。”
是非对错的事情点到为止,师徒俩无趣的对话就这么停下。
大雪纷飞,若不?是额间和腰间的红翡玉佩,沈凌夕简直快要与身后的雪景融为一体。
有一瞬间,沈琢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离弟子很?遥远了。
好像他错过的不?仅仅是沈凌夕的成长过程,还有许多别的。这种感觉没有缘由,好像凭空冒出?就要干扰他的心神。
沈琢定了定神思,望向准备离开的弟子,忽然开口道:“你说道心不?稳,找到原因了吗。”
这是十多年来,他第?一次主?动问弟子有没有修行上的问题。
沈凌夕在风雪之中回眸。
沈琢被他平静的目光一扫,刚压下去的那种遥远感觉又重新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