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五十四章 有点失落（第1页）

皇后娘娘，臣妾觉得魏国公夫人说得甚对，朱小姐的婚事是该由您来做主。朱小姐今年也不小了，好像是比我家小妹还要虚长半岁。今日众命妇都在场，若是皇后娘娘中意谁家的儿郎，正好说出来成就一番喜事，那就是喜上加喜，圣上听了也会龙颜大悦的。”

宸贵妃说话的音调和朱皇后一样好听，却与朱皇后的好听大相径庭。有别于朱皇后的委婉端庄，她的声音里带着年轻女子独有的明朗朝气，与她的人一样华艳无双。

顾红秩仰望着自己的二姐，想要由衷地对她笑一下，却不能笑。

朱皇后亦是倍感煎熬，她想要拉下脸，又不能拉下脸，只能笑得越发温柔，点头道，“贵妃妹妹说的是。”

顾红秩知道朱皇后这是气狠了，才连妹妹这两个字都说了。妹妹本该是极亲近极让人舒心的称呼，但朱皇后偏偏是在最想要让一个人不得好死的时候才这么说，好像说一遍这两个字，就要呕心沥血一样。

永嘉长公主在这时又缓缓道，“皇后和魏国公夫人可有看中的少年郎？若是有，尽管说出来，本宫或许也能帮得上忙。本宫一把年纪，平日里没有别的嗜好，就是喜欢为小辈们做媒。能成就一段好姻缘，本宫就高兴。”

朱皇后见永嘉长公主也来凑热闹，只能勉强笑道，“侄媳谢过永嘉姑姑，只是这娇儿的婚事，还是慎重一些为妙，不便就这么草草定下。今日是中秋宫宴，诸位还是尽快随本宫去正殿入座，不然圣上该等急了。”

她最后搬出昭庆帝的命头来，自然是谁都不好再说朱娇的婚事了。顾红秩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遥遥看了崔氏和朱娇一眼，此二女脸上都有些忿忿不平之色，仿佛朱皇后没在此时直接帮她们定下一桩好姻缘，甚是不合她们心意。

顾红秩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却在心底轻哂了一下。

朱家若是没了朱皇后和朱行易这样老谋深算的人物，光凭这对母女，早就被人抄了魏国公府。若只论魏国公府的女眷，顾红秩知道朱娴还比她的嫡母和嫡姐要聪明一些。

只是今日宫宴朱娴身为庶女没资格来。

昭庆帝于正殿赐座。比之前朝，大周已算民风开放，太祖皇帝立国时就道，虽要时刻讲究礼法，但也不必太过拘束，诸如那男女大防的规矩就可以减一减，诸如在宫宴上这等天恩浩荡的场合，尽可以让男女共处一堂，方显大国风范。

因此此时的宫宴上，朱皇后和宸贵妃一左一右地坐在昭庆帝身旁，下首是几位王爷，然后才是众臣，外命妇并闺秀小姐们则坐在虚挡的屏风后，也是按品阶落座，侧对着众臣的位置。

顾红秩透过屏风朝属于男子的那一边看去，看到了很多熟悉面孔。比如任中书令之职的魏国公，比如沈太傅，再比如三部的尚书大人们，其实她父亲安国公顾善本来也该坐在他们中间，但他被圣上委以重任外派到各州府去视察了，听说要再过几日才能赶回来。

兴许是有些无聊，顾红秩又把目光投到那些王爷身上。

昭庆帝有一位堂叔，一位亲叔，除了他们和圣上唯一的胞弟是亲王之外，其他的都是郡王。大周自建国以来，就在册封王爵上格外严谨，太祖皇帝时甚至只封了皇后和宠妃生的几个儿子为亲王，其余皇子都一并做了郡王。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顾红秩只遥遥见到两位年长的威严男子身穿亲王服色坐在离昭庆帝很近的位置。顾及到这是在宫中，她不敢张望得再过，只拉了拉身旁长姐衣袖，低声附耳道，“燕王殿下没来吗？”

她知道长姐是见过燕王的，当日长姐和玄青将军大婚没多久后，幽州战事便起。圣上体恤玄青新婚燕尔，不忍让他和长姐忍受分别之苦，便下圣旨特许他携妻一同前往幽州的骠骑将军府。因此，长姐在幽州和长姐夫一起生活了两年多，才得以怀了瑾儿，生下这个独子。而燕王也在那时去过幽州，是长姐夫率众迎接，后来在将军府为燕王设接风宴，长姐也一定在场。

顾红娣看她一眼，对她摇摇头。

又不知为何，顾红秩心里有几分失落。她还挺想见识一下那位威名在外的燕王殿下，想知道有胆量弹劾沈太傅门生的亲王爷是何等品貌。

可惜他没来。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不来，好端端的中秋宫宴，皇室宗亲都到场了，怎么独他特殊？除非他已经不在京城了。但之前还传出风声，说这段时间燕王会一直留在京城，圣上下令让他彻查莳花馆一案，难道他身在京城，却敢不给昭庆帝面子？她可不信他偏挑这几天得了什么重病，连床榻都下不了。

真是个脾气古怪的亲王爷，也不知将来谁能做了他的燕王妃。

她正这么想着，那边昭庆帝起身致辞，宫宴已经正式拉开帷幕。皇帝说完了话，就轮到皇后来说。朱皇后在这种场合下向来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一会儿端庄高贵，一会儿贤惠温柔，说话是滴水不漏，还真是母仪天下的风范。

但昭庆帝对贤后的敬重，显然比不过对宠妃的偏爱。

“今日中秋佳节，皇后也莫要操劳，赶紧坐到朕身边来。今夜大家都少说官话，只许尽情玩乐，莫辜负了这大好月色。”昭庆帝并没注意到朱皇后略微暗下的脸色，或是注意到了也不甚上心，又对右手边的宸贵妃道，“爱妃，朕待会儿有礼物要送你。”

闻言，宸贵妃起身垂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道，“今日应该是臣妾给圣上备礼才是，圣上折煞臣妾。”

“爱妃勿要多礼。”昭庆帝笑得像个多情的荡子，若不是底下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他就要摸一下宸贵妃白皙如玉的素手。这双手抚起琴来，当真是人间绝色。

随即，他立刻命身旁太监下去，让人将那礼物抬上来。

屏风后。

崔氏看到这一幕又为朱皇后眼红起来，仿若不经意道，“宸贵妃真是受宠。圣上没给旁人礼物，独独为她备了一份。”坐在她身旁的朱娇也是皮笑肉不笑，“今日圣上还要让贵妃娘娘抚琴，这又是无上恩荣。只是，谁又知皇后娘娘也通音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