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该不会商量好的吧,”苏氏道,“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的?你们这伤是遇上了海贼,还是有仇家,被人追杀啊……呐,我儿子发现了你们,我跟孩子他爹救你们回来,我们都是好人。问你们身份只是想着好送你们回家,又没有旁的意思,你们,也不必过于谨慎呐。”
“多谢相救,但我确实想不起来。”
玄渊眼中的戒备与审视在观察过后不动声色的藏匿收敛进眼眸深处,剩下平静的坦然与清晰的茫然之色。
“那她呢?也想不起来了吗?”苏氏问道,“你两昏迷不醒时手可都拉的死死的,这样,这样。”她两手做出紧紧握着的姿势,证明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当初可是费了他们好大劲儿才将两人分开。
云舒已悄咪咪从墙角出来,半靠在床头,拥着被子,安静而凝神的关注着他们的交谈,目光随着说话之人移动。
玄渊再度看来时,云舒与他目光相碰,四目相对。
她不自禁的绷直了脊背,目中有些惶然,又有些期待。
两人彼此仔细端详打量。
遗憾的是,彼此眼中唯有同样的陌生之色。
你是谁?
你又是谁?
“想不起来。”玄渊微微垂眸,给出答案。
云舒也再次确认:“记不得。”
怎么会这样?若说两人商量好的,但两人都在苏氏他们眼皮子底下醒来,根本没有商量的时间与机会。若说出事前便商量好的,两人的神情又实在不似做伪。
董半仙再次诊断,查看过两人伤势,不得不承认,这两人头部虽伤的地方不一样,却得到了同样的后果。
“失忆症。”董半仙点点头,下了结论,“应是头部受创造成的失忆症。”
这病症并不多见,偶尔碰到一个便算稀罕,如今却一下来了两个,还是两人同时一起,实在奇特。只是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虽奇特却也不是不可能。
“那,那这要如何弄?”
苏氏有点懵,也有点急,大发善心救了两个人,好不容易活过来却得了失忆症,万事不记得,这接下来可要如何是好?
“先将养着吧。”
“要养多久?”
“这便不好说了,”董半仙摇头晃脑,徐徐说道,“此种失忆症多由经脉损伤或脑中淤血凝滞所致,可能睡一觉明儿起来淤血散了便好了,也可能十天半月,三年五载……”
“按你这说法,就没个准信,也可能一辈子是不是?”苏氏不满的努努嘴,“董半手,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在这儿乱说一气呢。”
“董半仙!叫我董半仙。”
“我看你就是不会治,还半仙,半手都是抬举你……”
“最毒妇人嘴……我不跟你计较,”董半仙道,“这失忆症就是华佗在世也无它法,只能听天由命,看造化……他俩刚醒来,你急什么,好歹给他们一些时间……”
苏氏与董半仙差点吵起来,后来各自嘟嘟囔囔的出去了,房中总算清净下来,只余云舒与玄渊二人。
云舒揉了揉嗡嗡响的耳朵,靠在床头,轻轻舒了口气。
这房间是间小卧房,陈设简单却尚算宽敞,一房中置着两张床,中间以一只床头小木桌隔开。云舒与玄渊只要侧首便能看见对方。
玄渊的伤明显比云舒严重,后脑白色纱布上隐隐透出血迹,除了头部,身上还有几处刀伤。
方才醒来时的凶悍暴起看来耗费了他本就不多的精力,此刻正闭着双眼,不知是睡着还是在养神,面色苍白,现出几分虚弱。
苏氏等人已远去,人声渐渐不闻,房中一片静谧。
云舒尚心有余悸,有点被吓着,一时也不敢主动开口,但毕竟此人是她落水同伴,不可能不好奇,于是便忍不住侧首打量,看了一眼又一眼。
忽然,玄渊不期然的睁开眼,一双狭长凤目准确攫住云舒目光。
云舒心中一慌,忙不迭移开视线。
余光中感觉他的目光如影随形,仍在她身上,不由身形紧绷,又掩耳盗铃的目不斜视,悄悄朝墙角移了一移。
“怕我?”玄渊的声音响起,“不是我媳妇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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