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雨忖度道:“这是个蠢货。”
“今日朝会,议的便是此事,江北刺史和杨长史接保举刘管家做了长史。”
卫时雨奇道:“那赵拂和孙太傅岂能同意?”
夏停云叹了口气,“自然是颇费了番周折,不过马上就是春闱,眼下举子入京,赵拂正忙着此事呢,顾不上。”
卫时雨停了筷,“也不知刘管家身居高位,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夏停云寥寥几句便交待了事情始末,但既然叫了杨顺去,其中凶险自可以想见,卫时雨实不愿意周边人都卷进这朝堂争斗。
夏停云明白卫时雨的担忧,“你不必担忧刘管家,他胸中丘壑万千,自然能应付这些事。”
卫时雨笑道:“如今你信我阿爹的话了?”
夏停云拿起酒盏,“岳父大人英明。”
卫时雨也将今日去王府的事说了。
夏停云恍然道:“无怪那王宣行色匆匆,看起来极是苦恼,原来是家中老母病了。若那王老夫人当真病重不治,他可要丁忧三年。”
官员父母去世者,需回家丁忧三年,不得继续为官,这是夏朝祖制。
若王老夫人过世,那王宣的兵部尚书就做不得了。
卫时雨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夏停云意有所指,她抬首去看,只见他脸上并无异样,不免又想是否自己多心。
“你有心事?”夏停云问道。
卫时雨摇头。
“适才阿姐来过,说有事和你说,不然便等明日吧。”
卫时雨知道是府中之事,她现在管家,自然凡事都要来找她。
“不必了,我吃饱了,先去看看吧。”
卫时雨停着起身,走了两步又道:“小公爷,戏要演到哪一日?”
夏停云愣了愣,似乎没听懂。
卫时雨自言自语道:“也罢,只要活着,哪天不是演戏。”
府中清净了许多,卫时雨不必仔细防着背后有人捅刀子,但她还是觉得很累,远不如从前那般自在。
夏停云的做法,她并不是完全赞同,但形势如此,只能跟着他搭台子唱戏。
她觉得大泉有错,但罪不至死,那王娘子更是无辜,至于小月,她甚至不敢问问夏停云,她下场如何?
如今她身在高位,轻易就能操纵旁人生死。但看着那些女子如花般掉落泥淖,她心中只有难过。
应付了孟太后,撵走了府里的眼线,还有个如意公主。
日日算计旁人,自己也活在算计中,就仿佛在深海中,时时都要挣扎,若有一刻松懈,就要葬身海底。
卫时雨不愿过这样的日子。
她处置了后院之事,又和无恙说了会话,故意不回秋林苑,自去松风斋看医书去了。
夏停云等到夜深,卫时雨仍不回来,他便离了秋林苑,自去书房去了。
过了几日,卫时雨得了空闲,仍去王府看诊。
这一次竟然是王宣和焦娘子双双侯在门口。
“县主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