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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周的面前堆着一摞明信片,上面是《拨云见日》的剧照,还有新剧的海报,两三只签字笔散落在桌面,笔头都已经写干了。听到推开门的声音,他抬眼,顿了一下。
温竹匆匆撇了一眼签名照,花里胡哨的,除了“林”字可以辨认,后面的两个字写得十分飒爽,是刻意练的艺术字。
与对理科男生的刻板印象不同,林远周的字很清秀,高中的时候他的卷子经常被改卷老师认成是女生的。
“盯这么久,想要?”林远周举起手里的签名照。
“不想。”温竹不假思索回答,然后又折返回来,“还是帮我留一张。不是我要啊,我有个同事要。”
“懂,你有个朋友,有个同学,有个远方外甥女。”林远周笑得张扬。
“你要这么说的话,桌子上的都给我都不够分。”温竹狡黠地戳了戳。
“狮子大开口也没你这样的。”林远周歪歪脑袋,笑起来,然后很快收敛。
自己是这么爱笑的人?
校庆结束后,偌大校园只剩零星几个人。
停车场静谧无声。
温竹接过亲签照,又接过了林远周手里的花。
林远周弯弯眼睛:“庆祝你表演成功,班长。”
温竹举起手机自拍:“谢谢。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花拍个照,一会这花你记得带回去。”
林远周说:“这花本来就该是你的。”
温竹有些疑惑,这花上还有祝福语呢。
下午去花店拿的时候,店员小妹妹欣喜:“温小姐!我想你应该会来,毕竟是十二年前的花,意义不同。忘了告诉你,上面留了一行字。”
——送给十七岁的zz
“这就是送你的啊?”温竹指着上面的卡片。
林远周愣了,目光慢慢从文字上移到温竹身上,温柔缱绻而绵长,似乎就这样一眼从十七岁望到了二十九岁。
时间变得缓慢,温竹看着林远周的眼睛,他翕动嘴唇:“有没有可能,不是lyz的z,是wz的z。”
所以,这是当年林远周准备送给十七岁温竹的玫瑰。
是什么样的命运,才让十二年前没有送出的花在十二年后被亲手送达。
如果这花十二年前就到了温竹的手上,现在应该变成了泥土里的尘埃。可在迟来的十二年后,它开得那么茂盛,颜色那么热烈,一低头就可以闻见它的气味,就连拿在手里也沉甸甸的。就差张嘴喊:我来了我来了,迟了十二年真是不好意思!
温竹心里的那团泥巴再次开出了花,然后被温竹心一狠眼一闭又按回地里。
“怎么,感动得失去语言功能了?”林远周抱臂笑着。
这人看起来真是游刃有余。换一种说法就是,看起来池塘里游着八百条鱼。
光在嘴上说撩人的话,看起来满眼都是喜欢,谁知道是不是靠演技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
“没什么要说的话,早点回家。”林远周的手搭上方向盘。
温竹站定:“有个问题。”
林远周抬了下眉:“嗯?”
温竹语速稍快,好像这样她就来不及紧张:“有空来我家里吃饭吗?”
“……”
不只是被提问者,提问者本人的世界也像是千万朵玫瑰一起绽放,馥郁的芬芳让人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