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听得使者说完,勃然大怒,拍起桌子大声骂道:“混账,孙崇雅这厮怎会如此松懈!他现在人呢?”
“孙将军听说太子被掳,急着带兵追赶,现在不知所踪。”
“太后可平安?皇后及其他人情形如何?”
“因太子率沐府亲兵死守县衙大门,太后、皇后得以逃过一劫。只是太后听说太子被掳走后,惊吓过度,卧床不起。其余小的也不清楚。”
“好孩子,以寡击众,临危不退,可称勇也!”
虽然和后宫女眷没有真正相处过,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但听到她们都还安全,朱由榔也松了一口气。
朝廷驻地被清军奇袭已是奇耻大辱,若太后、皇后还被掳走,这份耻辱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即便如此,太子被掳走的消息,还是让三人大为震动。
永历的大儿子,二儿子早在广西就已失散,所以三皇子就成了实际上的嫡长子,后更晋封为太子,是国之储君。
这个问题严重性,不亚于一场大战的胜负。
众人简单商议后,立即决定由靳统武、吴三省二将点齐天威营两千精兵,星夜赶往腾越,追赶这伙清军,营救太子。
朱由榔也一同返回腾越,主持朝廷大局。
……
盏达宣抚司,铜壁关!
一伙满身灰土,疲惫不堪的贼匪打破往日宁静。
赵良栋和王进宝两人,带着亲兵沿大盈江逃亡两天,抵达铜壁关附近,已是强弩之末。
此处是明缅边境,出了关就是缅邦占领的蛮莫土司。
他们原计划是挟持太后做为人质,逼迫明军放他们返回清军控制区。
没想到明军增援来得太快,他们没能突破县衙找到太后,不敢再和明军纠缠,仓促间只好挟持太子撤出城外。
没捉到太后,就失去了要挟明军的唯一机会。英宗当年在土木堡兵败被俘,都没令大明朝屈服,光凭一个皇子,更不可能保住他们的小命。
他们出城后不敢逗留,也不能向东自投罗网,只好沿大盈江向西逃窜,一路狂奔逃命。
既到铜壁关,已几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再也没地方跑了。
就在这些狂徒几近绝望的时候,王进宝忽然找到赵良栋,似乎有了新的计策。
“赵哥,出了关就是缅国,下一步怎么办?”
“呸,呸呸!”
赵良栋使劲吐着口中的灰土,接着恶狠狠道:“还能怎么办,刀山火海也只能往前闯了。”
“咱们只剩这点人,硬闯恐怕行不通,不如使计。”
“哦?你还有好法子?”
“我还能有什么好法子,只是硬闯实在难以成事,不如光明正大出关,求见蛮莫安抚使思线,就说我们是大清派来的特使。”
“特使?就怕他不给面子,把我们交给明军。”
“只要我们一口咬定自己是大清特使,要见缅王莽达,就还有一线生机。思线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土司,还敢跟我大清作对不成?”
说到此处,王进宝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是他想了两天两夜,才想出的绝妙计策。他相信,对方没办法验证自己的话是否属实。
如今明军大势已去,中华大地满清已十占其九,取代大明成为西南番邦的宗主国已是板上钉钉。
即使对方一点也不信他们是特使,也不敢拿他们怎么,多半只能假装相信,然后乖乖送他们去见莽达。
到了缅都瓦城,莽达又敢拿他们怎么样?还不是好吃好喝地供着,找机会再礼送出境。
想通这层关节,赵良栋高兴得猛拍大腿,大声赞道:“这个办法妙呀!王兄,你可真是某的诸葛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