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疲惫地走到床边,沈琴央离开后,被褥都已经换成了原来的样式,大红的窗帘也换回了淡雅的素色,白日的喜庆不复存在,恍惚像是没有发生过。
她躺到床上,抱起枕头把脸埋了进去,突然听到枕芯里有什么东西沙沙作响,她把手伸进去摸了摸,从枕芯中掏出了一张迭得方方正正的纸。
展开,是沈琴央的字迹,没有用古体字,而是现代人用的简体。
是写给她的——
写给橡屿:
思来想去,还是给你留一封信以防我走得太匆忙,没能再见上一面。
其实你不必为了让我安心走而说什么狠话,那日你跪下求我离开,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谁来动摇我,为了你,我也会试上一试。
或许在你看来,贺成烨改变了我许多,把我从执着于权力对弈的泥潭中解放出来,开始思考我究竟想要什么。但实际上最初改变我的人,是你。
原来在这样一个荒诞不经的世界里,也有你这样的人。
这很好,我想你不会像从前的我一样选错,一步步踏入万劫不复的结局,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贺景廷的成长环境注定了他不会是一个像贺成衍一样简单的人,与他走到结局不易,不丢失本心地走到结局更难。不过,我相信你。
。。。
连翘的手抚着最后的落款,两滴清泪继而落于纸上。展信之人早已泣不成声,她反复地读着最后的两行,上面写的是:
不要走上我的来路,我在未来等你。
夏微微留
第111章现世
夏微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准确地来说,是其他人认为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的心理咨询师,疗养院院长,住在她隔壁病房的病友,都是这么说的。
周围粉刷成白色的墙壁,滴滴作响的监视仪器,触目所见的人们穿着奇怪的衣服。这些本该她更为熟悉的东西,却无比陌生,导致她每天醒来都会恍惚很久。
她每天都要花费很多时间来分辨梦境与现实,又要用很久来接受现在所处的社会才是真实的。
医生给她病情的判定是:行为举行怪诞,时常有模仿古人的行径。存在严重臆想、梦魇等症状,对现实与梦境的认知模糊。
哪怕这个疗养院住的都是精神失常的病人,夏微微的安静也与他们格格不入。
起初,她不会与任何人说话,常常是坐在疗养院的一角发呆,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院长建议她可以多与其他人交流,这样有助于加强她对现实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