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是我。”
是我?
沈琴央确实在贺成烨开口的一瞬间就知道了是他,但这话当众说出来也太奇怪了。
若是说“无碍,我是舒王”,虽然也很奇怪,毕竟知道瞄准的是个亲王只会出手更犹豫才对。
这难道不是明着跟在座所有人说明,舒王与皇后关系匪浅,单凭嗓音就可以认出来对方。不仅如此,其中还有一层意思:若是旁人当靶子可能于理不合,但若是舒王,就不必畏手畏脚可以放心于他。
那这二人是什么关系呢?
所幸眼下场面太过紧张刺激,还没人把脑子转到这句话上。
沈琴央有点无语,但的确,在知道自己的箭瞄准的是舒王之后,她竟真的放下心来。
手中的箭果断地离弦而出,稳稳当当射中了那只苹果,当即崩裂碎开。
舒王甩了甩了甩手上果子的汁水,笑着为她鼓掌。众人这才把心放下,跟着一同拍起巴掌来。
沈琴央解下白绫,在所有欢呼雀跃的笑脸中,最先看到了舒王那双带着笑意望向她的眼睛。不知是被气氛感染还是怎得,待到反应过来,她发现自己的唇角也始终是勾着的。
今夜,这场为擎栾族举办的宴席,终于结束了。
*
草原的夜幕上挂着三三两两的星星,被夜色包裹着飘过的云朵遮掩住几颗,映照着宴席散场过后的一片残羹冷炙,宫人和仆役们在清扫宴席过后留下的杂物。
夜已经很深了,热闹过后,反倒衬得寂寥。
下人们脸上都带着困倦之色,边做着手头上的活边打盹,就听见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走近,抬头一看,正是擎栾族的小王子,几人赶紧打起精神来行礼。
“都起来吧。”
崇多有些不适应被宫里这群宫女太监郑重其事地跪拜,尴尬地挠了挠头。
“那个,今夜席上用来射箭的那几个稻草人在哪?”
小王子的中原话比他父亲赫函说的好,但宫人们还是以为自己听错了,都有些茫然。
崇多脸上一红,有些气恼道:“蠢死了,就是,就是皇后射箭用的那几个靶子!”
“哦哦哦。。。在。。。在放置干草的营帐边,马棚旁堆着。”虽不知这小王子要做什么,但主子们的心思不敢过问,宫人们赶紧答道。
崇多有些不自然地离开,自己摸去了营帐处。
草人果然都堆在那里,身上还插着白羽箭。崇多脸上一喜,蹲下身来把草人都翻过来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