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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车舱内异常寂静,气氛也略有些诡异。
少顷,柳柒越过云时卿看向另一侧的少年道:“述律殿下日后有何打算?”
述律英睁开眼,迎着他的目光道:“我不知道。”
云时卿淡淡一笑:“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我们罢。”
述律英垂眸,神情沮丧地道:“父王尸骨未寒,大哥便急不可耐地逼死了我的母后和阿姐,如今整个临潢府都是他的人,我已无家可归。不过你们放心,我伤好之后就会离开,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话说至此,述律英似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不是大邺的丞相吗,怎会出现在北狄?还有,那个孩子……”
“柳柒早已死在皇城司的大牢里,云时卿也辞官归隐,我们如今来北狄便是打算在此安居。”柳柒并未瞒他,简短地道,“那个孩子是我和晚章的。”
述律英倏然瞪大了双目,他看了看柳柒,又侧目瞧向云时卿,不可思议地道:“你……你生的?”
云时卿嘴角一抽,僵硬地道:“嗯,我生的。”
述律英道:“……男人也能生子?”
云时卿道:“殿下都亲眼见证了,难道还不相信?这孩子的双目像砚书,鼻子和嘴都酷肖我,自然是我们亲生的。”
述律英深吸一口气,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静默良久后又问道:“莫非你这满头白发就是产子所致?”
云时卿皮笑肉不笑地道:“述律殿下真是聪慧过人。”
述律英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些话,耳廓忽然一动,面色骤然沉凝下来。
另两人也察觉出了异样,不由揭开帘栊往外瞧去。
柳逢道:“公子,前面来了一队北狄军卫,其着装与昨日那群人一模一样。”
述律英脸色煞白,一双浓眉拧得极紧。
他迅速从衣襟内掏出匕首,大有负伤迎敌的念头。
云时卿按住他的手臂道:“先冷静点,莫要轻举妄动。”
眼下已经来到了草原上,四周并无任何藏身之处,避无可避,他们只能迎难而上。
几息后,马车缓缓停下。
这次的北狄军卫人数更多,其中一人拿出一张画像,用汉话问道:“你们可有见过此人?”
柳逢佯装打量,片刻后摇了摇头,笑说道:“俺们是从大邺来的药材商,并不曾见过官爷要通缉的人。”
北狄军卫瞥向他身后那几辆马车,问道:“马车里面都有什么?”
柳逢道:“是我们家的几位老爷和公子,还有许多药材行李。”
北狄军卫道:“让我们检查检查。”
柳逢面色一僵,忙摇头摆手地拒绝道:“官爷您通融通融,俺们真的只是做生意的百姓,初来乍到,怎敢窝藏罪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