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吟眼眸一怔,这双天真的眼睛里似有流光划过,直直地照进她的心头。
江以成拿手在柳吟面前晃一晃,“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柳吟突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以轻松地语气安慰他:“没事儿。我们一会儿回屋了,这儿风大。”说罢,扭脸先行里去了。
江以成坐在原地,看着她娇俏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啊!”柳吟突然回首看他,有些不耐烦地催他。江以成边说着:“来了来了!”,边朝着柳吟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江商已经回答了李姨娘的住处,一脸的愤怒倒让李姨娘心头一喜,看来的她要的效果早就达到了,但还是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忙上前扶人:“老爷,这是怎么了?”
江商没好气地说:“还不是那个傻子!不知天高地厚!”随之生气地坐在椅子上。
李姨娘还是假装和善,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这事儿妾身也听闻一二,不过是七少奶奶的一番好意罢了,她也是心疼自己的夫君。”这声音轻轻柔柔,倒真像为江以成夫妇说话似的。
“什么好意?!我看他是想将我江家的脸丢尽!”江商如李姨娘预料中的那样生气了,对江以成夫妇更是不屑,对陈氏也生出许多地厌恶!
李姨娘赶紧使出自己的拿手好戏,轻轻地替江商捶肩捏背,柔声说:“老爷不要生气,这家终究是您的,只要您发话,没人敢不听。”
江商听这话才觉得舒坦许多,因为江达的存在,他这个做儿子的从来就没显眼过,无论他做出什么成就,终究隐在他的光辉之下,所以,这江府的人虽然都尊称他一声大老爷,却从未真正的服气。
江商一直为此所困,听到李姨娘的话,更是将她视为自己最真心的人,怒气消歇大半,越发觉得李姨娘亲切可人,体贴入微。这一夜自然又在李姨娘的枕边度过。
……
陈氏得知江商怒气冲冲地冲到凤鸣轩,还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心急如焚,可是以她的能力若是贸然前去,徒惹更多是非,倒让江商更加的生气,也撒出更多的气来。江商向来厌恶他,或许其他各房正盼着她硬碰硬呢。
江商离开之后,陈氏赶紧派自己的心腹给柳吟带话,让她近日多家小心,千万别再轻举妄动,江府水深,这事儿一看就是有人幕后安排,这些天先歇息,待风头过去再有所动。
柳吟知道这婆婆是实打实的关心她,但是却不想就此做个缩头乌龟,因为江商的一通骂就偃旗息鼓,这可不是她的作风!虽然母亲向来教导她与人为善,但是人若犯我,我必奉还却是他爹爹交给她的勇气。
不过,这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整个临州几乎无人不知,到真如陈氏所说必然是因为有人从旁挑唆,这人也实在可恶,不过是一个傻子要读书,尽然就惹得他们这般不快,难道江以成恢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巨大损失?
柳吟歪头沉思,江家这三天两头一个事情,实在是不容忽视,而且这件事必定是那几个姨娘干的,大户之家勾心斗角她了然于胸,看来还得让叔父替她好好查查才行。想罢就赶紧修书一封,差秋月送到知府宅邸。
这几天风头正盛,柳吟倒也不再大张旗鼓,但还是默默地教江以成读书写字,一丝不苟。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让这个呆子恢复,但是,尽人事听天命,万一她真有这命那不就皆大欢喜,如果真的不能感动上天,让他多识两个字,也没什么害处。
正在屋内百无聊赖,赶上个教学的休息时间,而且江以成一直不情不愿,柳吟也想他休息一下,毕竟现在他的智商只是几岁儿童,逼的太狠也怕适得其反。
秋月突然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大喊着:“小姐!小姐——”
柳吟才不理她,坐在椅子上,手托腮胡乱玩着手中的戒尺,等人都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了,才微微抬了一下眼皮,还嗔怪:“慌慌张张地跑什么,有人坏追?”
秋月大喘了两口气,晃一晃手中的信封:“是二、二老爷……他回信了!”
柳吟眼中一亮,扔下手中的戒尺,一把将信夺过来,撕开信封就看。
信上的内容与她的猜测虽然有所出入,但也在意料之中。她本以为是孙姨娘为了报复她做得,却没想到倒是那个深藏不露的李姨娘,她也太着急了,孙姨娘将唱罢,她倒已经粉墨登场了!
然而还没等她细细思忖,春花突然又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和刚才的秋月是一个架势,柳吟一阵不耐烦:“你俩是怎么回事儿,约好一起来吓我吗?”
春花上气不接下气地,手中也有一样东西,使劲晃了两下,“是……拜、拜帖!”
“什么?!”
柳吟惊呼一声,这事情的走向怎么会如此的乖张,她这刚得知有人陷害她,却又来了一封请战书?
她接过那封拜帖,打开一看,竟然是让她和江以成参加这边的一个大会,美其名曰诗才会,其实就是贵族的少爷小姐聚在一起春游打闹,再有几个文人骚客写两句酸词吟咏,还想着传为美谈。
柳吟沉思一会儿,正色问:“是谁家送的?”
春花此时已经平复了呼吸,认真回答道:“是这里的知州大人。”
“知州?”
春花点点头,再一次确认答案。
柳吟这就有些纳闷了,知州怎么会给她送拜?还邀请她去这个诗才会?一脸疑云密布,春花的声音却适时响起:“送帖的小厮还说,是为了给二老爷接风洗尘。”
柳吟一阵无语,“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不早说?”春花胆怯地抵着头,一脸歉疚,不敢说话。知道是因为叔父,柳吟也就放心了,至少这会她是可以去逛逛的,她来临州这么久,一直闷在江府,都快发霉了,这次机会正好,她可以出去是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