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是钥匙,卡包,防狼喷雾……
纸快用完了,他拉开右手边的抽屉,将一包新的湿纸巾替换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时针恰恰指向一点。
家里没有摆任何钟表,周沉却像听见重重一声钟锤,铛的一下回响在心口。他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抬步转回卧室。
大床上,沈颐乔连姿势都没变过。
她大概累极了,身体呈蜷缩状埋在被褥底下,发出匀缓的呼吸。左手没掖进被子,搭在枕头上,离鼻尖几寸的距离。
周沉在夜色里精准地定位到了她无名指上那枚婚戒。
到了这一刻,幼时受到的教育才达成闭环,他深切明白了什么叫做自欺欺人。
看着她左手的婚戒,尚在挣扎中的情绪忽得放平了。
周沉睡过去,在她身旁躺下。
他想起最初听说她有男朋友时的那一幕——他嘴上轻描淡写说着“关我什么事?”,心里却卑劣地想,有男朋友又如何?总归还不是没结婚。
……
早上出门前,沈颐乔站在玄关处回忆了一番。
昨晚就是从这里起,两人嘴唇便没分开过。周沉吻她总是很用力,呼吸急促,与平时不疾不徐的样子相去甚远。
她被他的节奏影响,肺里空气一点点榨干,脑子缺氧,浑浑噩噩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昨晚隐约是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当时分不了心,只有下垂的余光瞥见一抹白。
像极了她摆在玄关台上的托特包。
如今包就好好地摆在那,她拉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她平时要用的东西,好似昨天那一声响都是错觉。
但沈颐乔知道不是。
她那包快用完的纸巾被换过,至于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是因为她当时擦完手瞄过一眼,内心暗暗提醒自己要放一包新的酒精湿巾。她还没来得及做这些,已经有人替她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