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里抱着睡衣从他身边路过,带动阵阵香风。眼见人要进卧室了,却被周沉从后拉住。
“要睡了?”
“才九点多……”沈颐乔想,孤男寡女,适逢蜜月,这个时间很适合做点别的。
“有宵夜。吃吗?”
“……”
原来他是说宵夜啊,不是那个。
沈颐乔转过脑袋,细白的脖颈露在周沉面前。他看不到她的脸,不过从她染上红云的耳根也能猜出,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漂亮至极。
手上力度紧了紧,随即松开。
周沉说:“时间还早,可以吃完再做。”
“……”
因为这句话,沈颐乔眉心一跳,咬到了嘴里的软肉。
周沉这个人说到做到。
沈颐乔吃宵夜,他去主卧洗澡。沈颐乔洗漱,他在双台盆的另一边不紧不慢地拾掇自己,有种不愿意浪费一分钟的美。
周沉以前是这样的吗?
沈颐乔嘴巴里鼓了一口漱口水,慢慢悠悠地想着。还是说她之前对他的关注实在是太少、太浮于表面了?
她从镜子里偷偷看他一眼,不想对方也正在看她,两道视线相触。
周沉取了手边的面巾纸,按压在她嘴角。
“不知道你在漱口的人,还以为你是在学小鱼吐泡泡。”
剩下那点没吐干净的漱口水在嗓子眼一呛,差点咽了下去。沈颐乔扶着台盆咳嗽几声,满心想,果然是她不够了解周沉。
他居然是会说这种幼稚笑话的人。
咳嗽一声接一声。
周沉的手轻轻拍她后背,语气恢复如初:“抱歉,我的错。”
沈颐乔摇摇手,再抬头时眼里蓄满了水。
她是被呛的,却被有心人看出了别样风情。
周沉抬手,指腹重重揩过她眼角。他靠近,深邃的眉眼倒映在她瞳底,另一只手扶着她下颌抬高,两人鼻尖相对。
周沉的手下移,拇指抵在她唇缝上。
再用力,指尖就会陷进去,像陷进柔软的泥沼。周沉知道其中滋味,却不想沈颐乔的舌头不怕死地卷住他,很轻地吮了一下。
心里那根弦忽然就断了。
周沉抽出手,打横抱起她往卧室走。
“周沉,没带那个。”
“包里有。”男人不容置喙。
沈颐乔仰首,去咬他的下巴:“……你蓄谋已久。”
是,蓄谋又怎样?
反正他们这场婚姻也是他蓄谋得来的。
他对这番无关痛痒的控诉毫不在意,低头亲她的眉心,再是眼睛,鼻尖。从洗手间到卧室几步路,恰好足够他吻遍所有。
床垫因为两人的重力下陷,他双手撑在沈颐乔颈侧,慢慢伏低。
一盏壁灯,像要照亮这个夜晚,又像横亘在其中的破坏分子。周沉倏地抬手,摁灭唯一光源。窗外没有钢铁城市的光影,雪原簌簌。随着这盏灯火的消失,周围蓦地被黑暗笼罩。
周沉眯眼,像找寻什么似的停留数秒。
终于,他俯身,吮住了那颗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