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颐乔记不清。
但枝枝这两个字从周沉嘴里说出口,格外好听。他声音本就好听,尤其是贴在她耳边私语。沈颐乔甚至因此产生数十秒幻觉,听到他爱她时也这么叫,后背猛然窜上电流,爽得头皮都麻了。
等回过神来,不知道要先问周沉是怎么知道她曾经昵称的,还是要问这么隆重的跨年仪式感到底要花多少钱!
于周沉看来,像是陷入了某种滞涩不前的境地。
见沈颐乔不说话,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还是太隆重了,不喜欢,是吗?”
“不……”
周沉眼中闪过一丝低落,要不是两人离得这么近,沈颐乔根本捕捉不到。她立马回握住:“不是,是觉得……”
“嗯?”
“破费。”她缓缓眨了下眼,“说破费好像显得我们之间太生疏了,那我改成浪费。”
沈颐乔说:“你口头跟我说这么一句,我也会很开心的啊!何必浪费那么多钱!你知道吗?我一年工资都付不起其中一栋楼的广告费,那么多楼……”
“你开心吗?”
“开心是开心的,但——”
“但”后面的都不重要,重要在于开心。
年少时批判过的烽火戏诸侯,嘲笑过的一骑红尘妃子笑,此时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周沉想,要是家中长辈知晓,一定要训斥他把君子之道喂进了狗肚子里,此刻他俨然是一个昏君。
昏君早早打发司机回去休息,这会儿等到人只能当专属马夫,于是移到前座。
沈颐乔一个人坐后面觉得怪异,也换到了前面。
挡风玻璃外就是那几栋CBD高楼,广告插播,几个循环后又是那串醒目的大字——枝枝,新年快乐。
这会儿再看,总觉得脸红心跳。
沈颐乔悄悄摸出手机,拍了张照。
不留点什么觉得遗憾,可是拍了以后无人分享也觉得遗憾。最后她发给常弯弯。
常弯弯:我今晚都快被这个刷屏了,到底哪个该死的有钱人,我要和有钱人拼了!
沈颐乔尴尬地想撤回。
对面忽然发来一个问号,紧接着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