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衣衫华美,漏出来的脖子上跟手腕上戴满了珠玉。
看起来完全不是清贵的书香门第中出来的主母,反而像是商贾人家的贵妇。
这人便是沈荣儿的生母,二房的主母,高舒。
沈月章淡淡扫了高舒一眼,便道:“木槿,送客。”
高舒原先还堆着笑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如若有的选,她是真的不愿意见大房这个不知礼数的臭丫头。
可想起侯府的管家离开前撂下的狠话,高舒不得不跟沈月章周旋……
“别啊,月章。叔母知道你正因为父母的事情忧心,可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把怒火发在叔母身上?”
“这不,叔母一旦有了能帮助你父亲的办法,立刻就来找你了。”
“永宁侯府的婚事你荣姐姐虽然已经退了,但侯府实在中意咱家的姑娘,只要你入永宁侯府做妾,永宁侯就一定能将你父亲救出来……”
沈荣儿勉强够到了永宁侯府主母的位置,却因为昨日发疯,在提亲的侯府管家面前一顿胡闹,不仅把这门婚事毁了,还得罪了侯府。
一想到这里,高舒就有些头疼。
好在那管家离开前给高舒指出一条明路。
——侯府老夫人正为世子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而头疼不已,如今相中的京中第二美人不愿意入门,那让沈月章这个第一美人入门也是不错的。
只是沈月章的父亲如今正在决明司中,沈月章一个罪臣之女,只能勉强做个妾了……
火坑沈荣儿不愿意进去,便只能让沈月章进去了。
沈月章抱臂,冷眼看着惺惺作态的高舒。
“叔母一字一句的确像是肺腑之言,只可惜,全是废话。讨好永宁侯府是叔母跟荣姐姐的事情,与我何干?”
心思被人直白戳穿,高舒脸上自然是火辣辣一片,可她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月章,家中的孩子你是最懂事的——”
沈月章充耳不闻,只道:“叔母,家中的长辈你是最不懂事的。昨夜给我灌药的人是你吧?”
高舒的脸色青了又白,伪善的外衣她再也穿不下去了,干脆撕了。
“是又如何?沈月章,你以为现在还有人能护着你吗?你一个失了清白的破鞋能够伪装成不经世事的千金小姐做世子的小妾也该知足了!”
“是吗?多谢叔母提醒,原来我只要把自己被你算计,丢了清白的事情宣扬出去,永宁侯府就不会要我了。”
任凭高舒再怎么准备充分,她也没能想到沈月章竟敢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可沈月章又实在不像是要开玩笑,她竟然直接吩咐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
“卞梨,带上昨天晚上我让你藏的药,木槿,直接压着我的‘好叔母’,咱们一起去一趟衙门。我的清白事小,叔母灌药残害小辈,欲图讨好决明司的事大,可别耽误了这件事!”
沈月章三言两语,便吓得高舒丢了魂儿。
这世上任谁不知道,一旦沾上了决明司这三个字,至少也要被扒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