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也是在回来的路上,才知道这些年,在叶沐身上发生了什么。
叶沐是江檀在福利院的好友,比江檀年长三岁,从小就生得很漂亮,心气也高。
18岁那年,叶沐跟了江南当地有名的富商,后者许她甜言蜜语,要她心甘情愿沉沦在关于爱的幻想中。
可是富商依旧是违抗不了家族的力量,要结婚。
叶沐想不开,甚至为了逼迫富商不要结婚,用了很多的极端手段。
结果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被富商的家族毒打投海,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
命是捡回来了,但是人的心气也丢了个一干二净。她杯弓蛇影,从前骄傲的女孩子,如今活得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使用。
这个富商的家族远远不如宁城周家,周大少爷才是那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
江檀想,如果自己不是早点丢掉了妄心,那么叶沐的今天,就是她的将来。
孟彦西看着江檀那双清冷剔透的眼睛,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的牵扯了一下。
“江檀,每个人都要为了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你又能帮她多久?你”
他还欲说什么,突然听见江檀用很冷静的声音打断他。
江檀说:“孟先生,你们的眼中,我们这些人算什么?”
“江檀”孟彦西皱着眉,不能接受江檀突如其来的诟问。
“没什么。”江檀微笑,很有礼貌的朝着孟彦西颔首,她说:“是我话语唐突了。”
走道的转角,江檀和黎宴南撞见。
男人穿着丝绸质地的黑色睡衣,金丝眼镜的镜面倒映着灯光寥落,让他的眼神变得并不真切。
他半垂着眼皮,看着江檀,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锋锐的眉微挑,带着审视:“江小姐,这是打算在二十一世纪做连坐那套?”
江檀心气不顺,对着黎宴南没有半分好脸色,“岂敢?我能将黎总如何?您想要将我挫骨扬灰,那不是随随便便,我惜命,不敢。”
呛人,逮人就呛。
黎宴南没忍住,笑了。
他心机城府很重,看起来气质便是冷沉阴郁的,这么笑起来,却好像是云开雾散。
他缓缓止住笑,认认真真的看着江檀,道:“江檀,我和周应淮他们那些人不一样,黎家早十几年就死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所以,黎家我说的算。”
江檀眉心动了动,皱眉,因为黎宴南那句‘只剩下我一个人’,肉眼可见的气势温和下去。
而黎宴南看着江檀那张动人的脸,勾勾唇,慢悠悠的说:“所以我想要娶谁,没人能说个‘不’字。”
宁城冷得刺骨,夜里尤甚。
郑珩半夜困倦,眼睛半睁着,一路违反交通规则,畅通无阻的到了明园。
门半开着,郑珩一推开门,就忍不住吼道:“周应淮!你丫的是真的人做的事情一件不做!大晚上打电话给我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吼完了,没有人答应。
郑珩心里一咯噔,困倦也醒了。
他快步朝着里面走去,看见了二楼的楼梯旁,已经昏睡过去的周应淮。
男人青玉般的面容沾了苍白,紧紧闭着眼,难得一见的虚弱。
郑珩大惊,连忙跑向了周应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