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上三竿,祝文文才睁眼,看着床榻和这厢房的摆设,不清醒的脑子努力回忆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
小灵子端着食盒笑嘻嘻进来,见小姐直挺挺躺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叫道:“小姐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可真是要请郎中了”
说着放下手里的食盒走进去伺候小姐起床。拉开帐幔,扶祝文文坐起来,拿来一块热毛巾来给小姐擦脸。
祝文文只觉自己脑袋疼,瞥见看着窗外的光亮,觉察不对。伸着双臂穿衣服道:“现在几时,怎么你又不叫我?”
小灵子委屈道:“今日可不我故意不叫小姐起床,我起立便想叫小姐起床,出门碰到晨起练武的马公子。他特意交代说,现在又不着急走,他和陈公子想去街市上逛逛,让我务必不要叫你,待他们回来再叫醒小姐。
马公子陈公子刚回来,便让我拿食盒给小姐,小姐就醒了。”
祝文文漱口没有说话,她只是心里不安。这一路上都是马文才保护他们几人,若是不是他,怕是她早就死了两回了。
她只觉得自己没用,再这样贪睡懒散,自己想要的部曲早晚都是人家的。
小灵子见小姐不说话,打开食盒去看,见里面放着一份五谷杂色粳米粥,两只糟鹅掌,一份素色春卷还有一份糯米条。还有一罐乌梅蜂蜜汤。
小灵子将碗盏一件件端出来,嘴里念叨道:“这马公子可真偏心,我们所有人早上吃的只是黄米稀饭和肉酱黄汤。连马公子自己都吃的是那个。却上街给小姐买这么精致的小菜。啧啧,这些定合小姐的胃口。”
小灵子摆着碗盏,满脸的欢喜。
祝文文瞥了一眼桌上碗盏,稳坐在铜镜前叫小玲子过来给自己梳头。
小灵子看小姐在揉额头,问道:“小姐,今天咱们去哪里啊?看小姐这样子难受,不如我去外面买副醒酒的汤药。”
祝文文看着看这铜镜里自己的肿眼泡,拿手抹了抹眼睛道:“若是你,你今日要去何处?”
小灵子边给小姐梳头边想,自己说到:“若是我今日该去拿这两教寺的地契和文书了。”
祝文文在镜中笑了一下,点头道:“正是如此,乐福也应该到了吧。给我梳完头,你去找柳儿,让她在去集市上寻有没有卖马的,咱们坐马车去州府太慢。买上两匹马,一匹我骑,你和柳儿共骑一匹。”
小灵子将冠给小姐扶正,对着镜子里的小姐俏皮道:“小姐知道我不会骑马,幸亏柳儿姐姐会骑马,否则我可真是小姐的累赘了。”
祝文文穿戴整齐,坐在食案边,看着那乌梅汤,知道这是醒酒的,嘴角动了一下,端着乌梅汤一饮而尽,一阵酸甜入喉,她也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听小灵子还在说骑马的事,便道:“不会可以学啊,以后骑马的时候多呢,想像男子走四方,必须学会骑马。”
祝文文端起五色粳米的青瓷碗盏看了看,惊奇道:“这府衙后堂装吃饭的碗都是青瓷的,这衙门够有钱的。”
小灵子听着话,立马小声道:“小姐,您还不知,今日我去那后厨拿吃食。竟见他们那后厨里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他一个书吏有那么多俸禄么?”
祝文文忽想起昨日这钱书吏说的话,对照想了想茶肆老板说的说哦供词。
不由心里一震道:“这书吏穿着朴素,这后堂所用之物都是上等货色。可能那茶肆店主说的都是一真的。若真如此的话,这府衙还是早点离开才是。”
想罢,让小灵子收拾好他们的东西,在角门口等自己。她草草吃上几口,正了正衣冠,出门来寻马文才陈福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