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莹洁从广西回来,因为工作忙,只来看过陈鲁豫两次。陈鲁豫奉命调回延安,专程去向白莹洁辞行,却吃了闭门羹。原来那几日正是破译的紧要关头,白莹洁昼夜都待在办公室,楼都没下过。四处的门卫前几天又换防了,所以白莹洁根本不知道陈鲁豫来过。
白莹洁郁郁不得志,闲暇下来就又去曾家岩50号,来找陈鲁豫了:“我想找一下陈大哥——陈鲁豫,你帮我叫一下吧?谢谢你啊!”
门岗是一位年轻的战士,他见白莹洁穿着军官服,就马上立正敬礼:“长官好!你找陈干事有什么事吗?”
白莹洁忙陪笑说:“不是公事,我们是亲戚,陈鲁豫是我表哥!”
“对不起,陈干事调回延安了,七天前就走了。”白莹洁悻悻而归。
军统四处的译电科长号称“江山帮”是军统中的要害部门,白莹洁相对“江山帮”就成了外人。姜毅英向戴笠密报白莹洁和共党人员来往密切,她说白莹洁有共党嫌疑,再加上白莹洁身后的康泽,这一时期也走了下坡路。
白莹洁闷闷不乐地来找戴笠报道了:“自已没日没夜地努力,姜毅英功成名就之时,自已竟然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戴笠明白姜毅英的心思,但是他并不说破。戴笠宠信亲信,索性给姜毅英个面子,顺水推舟把白莹洁发配到西北去了。
原来军统西北区、区长张严佛,这些天连续向局本部,发来电报:“吴梅死而复生,此案扑朔迷离,请速派电讯专家来镐协助调查。”张严佛的几封电报大同小异,张严佛这里说的镐指的就是西安的简称。
张严佛以前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南昌行营,调查科的副科长。进入戴笠的特务处后,任特务处书记长。据说张严佛的资格比戴笠、毛人凤都老。
“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南昌行营”是1933年5月21日,作为统一指挥国民党军围剿我红军,而专门成立的一个特别机构,这是蒋介石发动对我红军五次围剿的总指挥机构。其下辖的南昌行营、调查科,是独立于戴笠的特务处,徐恩曾的中统调查科之外的另一支特务机构,后来和戴笠的特务处合并,其中历史真不是我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有兴趣的可以搜一下,在此我就不多说了。
那么张严佛这里说的吴梅死而复生又是怎么回事呢?
让我们回到1937年,7。7卢沟桥事变之后,日军全面侵华,身为历史古都的西安,同时也成为日军的必争之地,只是当时的西安不仅有国民党的重兵把守,更有黄河的天堑保护,日军一时无法侵占,只能选择轰炸。西安和重庆一样,也需要地面。的特务配合,指挥、标注轰炸目标、方位。
一个代号叫吴梅的女特务带领她的间谍小组,于是就悄悄地潜入了西安,干起了见不得人的罪恶勾当。吴梅和白莹洁的经历相似,她也是一名中国人,卢沟桥事变前也在日本留学。不同的是吴梅被日本特务机关收买沦为了女汉奸、叛国贼,回国后就干起了残害同胞、出卖灵魂的勾当。白莹洁却始终奋斗在抗击侵略的反特一线。
1837年10月的一天,西安郊外。
吴梅身着一身红色的旗袍,举着一把红洋伞悠然自得的在,无人的旷野中飘舞。吴梅就像一片轻柔的云在绿色的原野上飘来飘去,她又像一只翩跹的雌蝴蝶左右飞舞。
原来红衣少女在放风筝,在放一只巨大的红鹰风筝。风筝飞得很高,那风筝就像一只扇动翅膀的鹰,在空中盘旋、翱翔。
不远处有一支国军的运输车队,停在树影下正在埋锅造饭,几位等待开饭的士兵仰视天空:“这姑娘风筝放的真好!”
“你干脆说吧,是想说人家人好吧?”这位士兵的直率,引来了一阵“哈哈哈”地大笑。
手牵着线放风筝的姑娘叫吴梅,只见她在微风中一扯一扯地拉动着线绳,一会又拽着风筝小跑。远处的大兵看客们为姑娘鼓起掌来。忽的一阵秋风吹来,吴梅感觉手中一紧,她忙站住脚步把手中的线放了一放,于是那风筝飞得更高了。
吴梅似乎很了解风筝的脾气,吴梅娴熟地运用着手中的线驾驭着空中的红鹰。
当兵的看得入了迷,连开饭的哨声都没有将他们唤醒。
远处几只鹰飞过来了,轰鸣的马达终于把他们惊醒了:“是日本飞机。”日机编队在风筝上空盘旋,开始投弹。刚才还在欣赏美女、风筝的一些人,转眼已经去了异国他乡。
姑娘慌忙收了风筝,骑上车子跑了。
西安北侧一座山岗下,在夜幕的掩护中,十几辆满载军火的卡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进了山洞前的一片空地上,山岗上的哨兵挥动着旗子,那旗语表示的是进入了灯火管制地区,于是卡车一辆接一辆的关掉了大灯,车队指挥官大声命令:“灯火管制,拉开距离,按指定位置停好车等待卸车。”刚才还是马达轰鸣的十几辆卡车瞬间静得悄无声息了,在夜色的笼罩下,你要是不走近,绝对不会发现这是一个军火仓库,更不会发现仓库门前的空地上停着十几辆马上就要卸车满载军火的卡车。
远处突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飞机引擎声,那声音越来越大,感觉就要飞过头顶了。突然树林中升起了,两颗红色的信号弹,于是已经飞过头顶的日机,又飞了回来,密集的炸弹落在了树林里,军车被引爆了。瞬间平静树林里,变成了一片火海,官兵死伤无数。
火光中一个苗条的黑影冲出树林,跨上一辆自行车向山下跑去。黑衣女子跑出去没有多远,就被路旁的埋伏扑倒在地,生擒活捉了。
这名女子就是代号吴梅的日军间谍,她是一位专门从事空投地面指示目标的女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