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子这一刻已经明白了凉子舍身报国的决心,接着凉子详细地和千代子解释了计划的细节:“其实,来到白公馆不久我就有了这个计划,只是整个计划还不成熟,因为这种毒药放在饭菜中,量多不易溶解,量少再加上患者喜好,食用的多少都影响效果,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直到昨天我听说他们要给白枫湘过什么四十五岁生日,我才决定动手,黄将军身体刚刚恢复,不敢饮烈酒,所以,白龙吟买了四坛绍兴黄酒,我准备在酒里下毒,酒稀释毒药效果好、不易察觉,只是以白龙吟的奸诈、狡猾,很有可能让我们厨房的人先喝,所以,这就算是告别了,你们要有心里准备。”
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小人物肖良女,关键时刻倒是能一柱擎天、勇往直前,千代子两行热泪哽咽而下:“就按你的计划行事,我们不能在一起时间太长,珍重!”千代子洒泪告别。
白枫湘生日这一天,一大早,卢千红就被安排到后厨帮助灌酒,白龙吟指挥着一个侍女,把一筐洗干净的空酒瓶,搬到了卢千红面前:“卢大嫂,你今天的第一件任务就是,把这四坛子酒,都装到这些瓶子里,别撒了!”
“肖大姐,你今天最忙,不光要掌勺做菜,还要安排组织好次序,先上什么后上什么,别显得太乱才好。”白龙吟面子上对肖良女非常客气:“实质上必要的程序却是一个程序也不会少。这个早点,牛奶舀在在碗里,肖大姐你尝一下可以上了。”白龙吟看着肖良女把碗里的牛奶喝干净,这才命令另一名侍女把牛奶端了进去。这是白府的规矩,做好的饭菜都要下人尝完后,才会端进里屋。
上午十一点,生日宴会正式开始了,凉菜上完后肖良女的工作就是负责温酒,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开宴的前几分钟,肖良女才把毒药按照小瓶上的刻度、均匀地洒在了温好的酒瓶之中,震荡、摇晃、均匀后就叫来白龙吟安排送进了里屋。
开宴之后,厨房出现了短暂的闲暇,肖良女将黄酒一一摆在温酒杯中,整齐地在桌子上放好。白龙吟趁着暂时不上热菜的闲暇,把八个下人集中在走廊上训话:“这段时间,由于大家的努力,白枫湘将军身体恢复的很快,在此我代表白将军向你们表示感谢,来为了白将军的健康,我们一起喝一杯。”说着白龙吟亲手给每一位侍女、厨娘倒上了一杯酒,肖良女带头一饮而尽……。
屋里两小时后,突然有人捂着肚子大叫:“肚子痛,快——医院——!”接着一个,两个倒下去……,厨房肖良女也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白公馆里瞬间乱成了一团,有人终于发现了酒里的异常,他大喊道:“不好,酒里有毒。”可是为时已晚,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倒下了大一片口吐白沫的人,其中也包括白枫湘将军在内。
负责外围的警卫连,马上通知了白莹洁,白莹洁一边将中毒的人们送往医院,一边联系由行动队封闭所有的城门,封锁各交通要道。但是,白公馆里面的二十余人无一幸免,送到医院奋力抢救也无济于事了。
第二天西安的报纸上便刊登了白枫湘将军四十五岁寿宴上惨遭杀害,而下毒的三名日本女特务全部也中毒身亡。
边区保卫处的领导把陈鲁豫、洪亮找到了办公室:“吉川贞佐走马上任华北五省特务机关长,也就是日军华北住屯军的特高科科长后,就对我延安保卫处、干部处、西安办事处、八路军各部、以及各地的抗日组织,连续派遣日本特务进行疯狂地破坏活动。据伪河南警务厅资料统计,日特机关仅在过去的一年中就抓捕我党人员466人,吉川贞佐本人一次就下令杀害中国抗日志士120多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说到这里边区保卫处的领导的眼里,充满了愤怒。
“经组织研究决定,特委派你二人前往开封,与我开封地下党取得联系,择机消灭吉川侦佐的特务机关。”陈鲁豫、洪亮立正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陈鲁豫和洪亮每人一匹马,背起背包出发了。
于此同时白莹洁也遭到西安绥靖公署参谋长的训示:“白将军威望极高,却在你眼皮底下遇刺身亡,本应军法从事,但是,念记你与日特斗争中屡建奇功,特命你戴罪立功。”范参谋长语气严厉,白莹洁一身戎装立正受训:“参座,我请命前往开封刺杀吉川侦佐,他先后抓捕我党人员105人、抓捕军统河南站人员10余人。吉川贞佐本人一次就下令杀害中国抗日志士120多人。而且最近一年多来,西安的破坏行动都是由他幕后指挥的。”
范参谋长走到白莹洁面前:“你知道吉川贞佐是什么人吗?吉川贞佐是日本昭和天皇的亲外甥,吉川贞佐是华北五省特务机关长,也是华北住屯军的特高科科长,少将军衔。他的华北住屯军特高科就设在开封的山陕甘会馆之中,戒备森严。”
白莹洁“啪”的立正:“属下明白,我请求带领一支精锐小分队,并请求河南地区军统地下组织和河南地区前线部队配合我行动。我有信心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鬼子。”范参谋长想了一下:“成功更好,不成功已方损失也不大。”
“好,我代表参谋部批准你的这个计划。”范参谋长一挥手:“你回去准备去吧!”
“是——!参座!是——!范将军!”白莹洁虽然挨了训,但是,心里却挺高兴的,她有了报这一箭之仇的机会了。
白莹洁只带了一个班的人,全副武装每人都是一长一短二百发子弹,五颗手榴弹,加上她和袁芳共计十四人。
分乘三辆吉普车,傍晚时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