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莹洁虽然穿了件男人的长衫,但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娇兰”香水味却抹不去,“娇兰”就如同那个年代的大家闺秀一样,既典雅含蓄又淡淡地散发着女性的芬芳,让人回味悠长。
白莹洁迈着细步沿着狭窄的街道,向“迎春茶馆”这边走来。
两名站在街边,假装卖水果的小特务,老远就注意到了这个带着礼帽围着黑色围巾的男人。白莹洁从他们面前走过时,身上那股淡淡的余香飘散开来,让两名小特务像狗似的吸了吸鼻子。
两名小特务老远就注意到了这个戴着礼帽围着黑色围巾的男人。他们仔细地观察着,这个男人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这个男人有一米八左右皮肤白皙,带着一副黑边圆眼镜,文质彬彬地走路挺胸抬头像个训练有素的军人。
其实白莹洁并没有那么高,她只有一米六六,为了改变外形,来茶馆的路上,她特意买了一双特别高的皮靴,戴了副眼镜,只是那宽松的男式长衫,遮住了她脚上的那双女式高跟靴子。
白莹洁外表的平静,掩饰着她内心的紧张、慌乱。
白莹洁也是特务,军统特务的那一点套路,自然逃不过它的眼睛,她老远就认出了,那两个东张西望的特务,只是故意地不去看他们而已。
这一天,也就是刚过去的今天上午。
军统四处的译电科长侯杰,轻轻地推开了译电室一组的门,他招手让她们七个译电员都聚拢了过来,围在了他身边。译电科长侯杰,他凑到了白莹洁面前,把一张纸神秘地放到了译电组长白莹洁面前,然后环视了一下周边的七个人,神色严肃地开口了:“现在马上,把这张纸上的内容破译出来。同时我宣布一下,译电科从现在起,按照惯例执行戒严,不请假不得私自外出。”
译电科长侯杰把一张纸神秘地推到了译电组长白莹洁上尉面前,白莹洁瞟了一眼那张纸,马上意识到这次情况的异常。她是从事日语密码的研究编译工作的,这张纸上的字完全是中文不像是日本人的情报,情报很快被大家破译了出来,原来这只是一份共产党将在重庆“迎春茶馆”开会的密写通知,根本不是什么密码电报,破译难度相对容易的多。
现在还在抗战期间,相煎何急呀?国民党反动派,就在全国范围掀起了一次大规模的反共高潮,他们公然对全国各地的共产党员展开了大搜捕。
这个惊心动魄的日子从此深深地镌刻在了白莹洁的脑海里,还有一个人也永远地记住了这个日子,他叫陈鲁豫是白莹洁的世家好友,学生时代两人又同在暨南大学读书,只是白莹洁并不知道陈鲁豫那时已经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当白莹洁从那张情报上得知,他们今天要抓的就是自已的老同学、世家好友陈大哥——陈鲁豫时,白莹洁心里激烈地斗争了很久。如果自已去通风报信,那么就要找一个可信的理由,才能从这已经戒严的军营里混出去,而且这张出入的通行证,是要科长侯杰签字的,还要备案,然后自已才能走出军营。
如果这次抓捕行动失败了,排查时只有自已一人,这段时间借故外出过,那时不管自已怎么解释、辩解都是没用的,他们一定会怀疑自已,接着就是抓捕审问。白莹洁不愿想下去。那场面,她早已领教过了,可是让她预先知道自已的昔日好友要落难了,自已却见死不救,她也同样做不到。
其实很多时候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选择。时间不等人,只有先救完人再想后路了,白莹洁不顾得个人安危,在心里暗下决心。
情急之下白莹洁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她一下咬破了自已的舌头,来向侯杰请假。侯杰见白莹洁满口是血,自然就答应了白莹洁去医院处理伤口的请求,只是和通常一样,他暗地里嘱咐了两名小特务,跟踪监视罢了。这点规矩白莹洁自然心知肚明,她在医院处理完伤口,便借故去了卫生间,然后跳窗摆脱了特务的跟踪。
白莹洁经过化妆,提前来到了“迎春茶馆”想给陈鲁豫报信,可是她到了“迎春茶馆”附近才发现,早已有特务在监视“迎春茶馆”了。其实白莹洁除了陈鲁豫以外,别的开会人员她一个也不认识。
“怎么办呢?”白莹洁放慢了脚步边走边想对策。
其实,白莹洁并不是什么地下党,也和重庆的我地下党组织没有任何联系,但是,她和陈鲁豫却是一起长大的,说是异姓兄妹一点都不算过分。
两人的父辈都是当时四川有名的世家大户。
白莹洁和陈鲁豫两家交往甚密,再加上比邻而居,两家的生意又有一些瓜葛,所以白莹洁的父亲白建鹰就和陈鲁豫的父亲拜为了兄弟。
陈鲁豫和白莹洁从小就在同一所学校读书,陈鲁豫居长,白莹洁小他两岁。由于双方家长的一再嘱托:“豫儿,好好照顾你妹妹!”所以俩人一直就以兄妹相称,白莹洁称陈鲁豫为陈大哥,陈鲁豫叫白莹洁为小洁。
白莹洁清楚记得两人一起上学时的情景,好快乐、好怀念。
高中的时候两人几乎天天在一起,白莹洁和陈鲁豫真是亲如兄妹。这天陈鲁豫又骑着白莹洁家的自行车,带着白莹洁一起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