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造访吧,好像不太合适,说回来吧,那就更加怪异了。
他索性就只是傻笑,道,“您怎么来了?是来找素公子的吗?”
“素公子在承平山,我们……”
钱开承还没说完,看见沈长清抬手,很识趣的闭了嘴。
“素秋已经下山,找你们是别的事”,沈长清摊开手,那里躺着两片叶子,“可认得这个?”
“这不就是臭蒿吗?国师……这……”钱开承犹豫了一下,神色不太自然,“这,这东西是有退热的功效没错,可从小到大,咱们本地人都是拿它当个辅助……”
“俺直接说了吧,这东西没啥大用。”
钱开承说着,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太医们已经得出了大概的结论,益州此次爆发的,应当就是最难缠的疟疾。
但奇怪的是,这种传染病的高发期在夏季,而按蚊是传染疟疾的唯一媒介,低疟原虫通过按蚊进入人的血液,人就会因为血液被污染而患上疾病。
可如今早就入了秋了,怎么会突然爆发?
太医院给出的解释是,洪水导致秋蚊子的卵虫被冲得到处都是,喝了水就有几率患上疟疾。
但钱开承觉得不合理,且不说都快十月了,活下来的按蚊有多少,那些活下来的蚊虫再能产卵,那些卵在这样的激流中又能存活多久?
怎么会引发如此大范围的感染?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里慢慢成型,他却模模糊糊不敢相信。
现下有更要紧的事情。疟疾从古至今都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从伤寒论里找一些对付风寒和瘟疫的残方勉强控制病情。
这些方子有用,但不多,药不对症终究不能根治,到了最后该死还是得死。
钱开承都快要绝望了,本以为国师有办法解决,谁知国师却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这草他小时候都是拿来喂牛的,有没有用他能不知道吗?
这效果微乎其微还不如那些残方。
钱开承觉得研究这个是真的浪费时间,还不如指望几个老大夫能从古籍里开开窍。
可国师大人不远万里过来,他也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只好不情不愿去叫人召集大夫们。
沈长清看出他的顾虑,想了想,道,“素秋已经替大家试过了,应当有用。”
沈长清说的是退热方面,起码可以让患者好受点。
但钱开承却忽然虎躯一震。
他想起来,素秋曾经将百姓体内的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那时候他以为就是普通瘟疫,只要太医院来了药,就可以治!
但他没想到竟是疟疾,如果州郡大人也因此得了疟疾,并且靠这不起眼的小草……
“你怎么了?”沈长清敏锐地察觉到钱开承表情不对,钱开承是在他说颜华池试药之后突然如此激动的,但他并没有来得及告诉钱开承颜华池到底怎么了。
钱开承这是笃定颜华池得了疟疾?
沈长清深吸一口气,盯着钱开承那双目光不住往两边闪躲的眼睛,“告诉我,我不在的那些日子,你们州郡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