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秋扇撑着脑袋看着他们,右手食指轻扣着桌面,听到众人抱怨完了,他才优哉游哉地让旁人给他们端茶:“各位说得嘴也干了,喝喝茶解渴。”
其中一人说到兴头上,听到岳秋扇这不温不火的话语,登时脾气上来了,一拍桌子怒道:“你这小子竟是如此狂妄,你此话可是将我们众人不放在眼里!难道就不怕我们去告官,教你得不偿失吗?!”
岳秋扇稍稍坐直身体,他掀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哼笑一声:“你们若是要告官,请随意,这茶你们喝与不喝,也请随意,至于你们说的那劳什子白玉凤钗啊、茶具啊,瞧着没用大多都损毁了,你们若是实在要,我命下人去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碎片来。”
其中一个富商闻言竟是两眼一翻,捂着胸口直直倒了下去,旁人连忙扶住他,着急大喊着老爷,那人呼吸艰难,颤巍巍地指着岳秋扇,说话大喘气:“你、你、你竟……竟将我的凤钗……”
话未说完,便彻底晕了过去,旁人急得大喊:“佟老爷!佟老爷!”
岳秋扇皱眉,他不耐烦地看着大声喊叫的人,“你在此地喊什么?还不去唤郎中来,若是佟老爷出事可莫怪罪于我。”
众人听到此话皆是要吐血,佟老爷分明是被他气成这样的,还非要将自己弄得如此无辜模样,实在无耻!
“我倒是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徒,当真是丢岳家的脸。”
此话一出,厅内一片安静,唐芷汀在外边也愣了一下,她心道是谁这么勇敢,竟是将自己心里话当着岳秋扇的面给说出来了。她探出个脑袋悄悄往里看了一眼,居然见到了岳竞群。
众人似乎也没想到岳竞群会出现在这里,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像是见到救星般,对岳竞群疯狂哭诉自己的遭遇,说岳秋扇怎么怎么欺负老实人。
岳秋扇见此情形,倒也不急,悠闲地喝着茶,末了还问岳竞群要不要来一杯,岳竞群显然没想到岳秋扇的脸皮竟如此的厚,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爹唤你来是处理这些事情的,你莫要将事情闹大。”
隔了片刻,岳竞群才冷声提醒他这事,岳秋扇闻言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对我来说,可不算是将事情闹大,实话实说罢了。”
“既然你不听劝,那我也不必浪费口舌。”
岳竞群一挥手,竟是直接将岳秋扇面前的杯子摔了出去,杯子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慢慢碎开,他挑衅地看了岳秋扇一眼,转身离开。
厅内众人万万没想到岳竞群会离开,纷纷拦住他,“小少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岳竞群面色不大好看,他看向岳秋扇时,岳秋扇挑眉。
岳竞群冷漠地推开拦在面前的人,沉声道:“此事你们与当事人讨要说法,何故来寻我?”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他一出门,就与探头探脑的唐芷汀打了个照面,唐芷汀被他撞到自己这幅偷窥的模样,登时有些尴尬,云六娘方才因为有其他事先行离开了,她就一直在这儿观察里面的情况,眼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这尴尬,装作无所事事一般左瞧瞧又看看。
“你在这做什么?”
岳竞群眼中倒是闪过一抹欣喜,唐芷汀想到书中原主和这人有段未了情缘,登时一个头两个大,起先她听到岳竞群那声质问,本以为他是不待见自己,后来她仔细想了下书中的内容,这才抽取到两人曾是旧情人的关系,甚至还前缘未了!
唐芷汀握拳轻咳了一声,掂了几下脚跟,眼珠子提溜提溜地转:“我当然是来瞧我家相公的呀。”
她着实被自己的尾音给绿茶到了,手臂上起了点鸡皮疙瘩。
岳竞群闻言神色暗淡不少,垂下眼帘,喃喃道:“他哪里好,不过是一个土匪。”
唐芷汀没听清楚,疑惑地看向岳竞群,“你说什么?”
岳竞群抬头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是要开口说什么,但身后却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相公,你在此地做什么?”
岳竞群面色变了几变,随后勉强勾起一抹笑看向来人,“没什么。羽宁,日后你可要同嫂子好好……”
江羽宁突然冷淡地打断岳竞群的话,“相公不说,羽宁也知道,放心吧,羽宁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她看向唐芷汀的时候,面上闪过一丝不屑。
唐芷汀看得莫名,她若是没记错,她初来岳府那天,前来唤她的该是这位夫人的侍女,只是不知为何,这两人对自己都莫名的敌视。
“嫂子,我们先行离开了。相公,爹寻你有事。”
江羽宁的声音又恢复了先前的温柔,岳竞群看了几眼唐芷汀,恋恋不舍道:“芷……嫂子,我们先离开了。”
唐芷汀巴不得赶紧逃离这尴尬的氛围,见两人都要离开,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