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宪失踪了,连同拿了一千万支票的戚韵。玄光集团内忧外患,一时之间颇有大厦将倾,呼啦啦一片的趋势。公司上下人心惶惶,一批中坚力量果断离职。
职场本就是这样,除了当权者,更多的人不过是混口饭吃。如今,这里的饭不仅吃不好了,甚至有可能会被毒死,那还不明哲保身赶紧溜,更待何时?
最让戴裴华寝食难安的还有一件大事,蔚氏集团彻底垮了,蔚风代替他父亲入了狱。
戴裴华对蔚氏的情感很复杂。他即是靠蔚氏撑腰,开疆扩土,可骨子里又对蔚氏忌惮排斥。这种不得不依附,可又强烈排斥的情绪,反射到他和蔚朝阳之间,就形成了一种最典型的合约夫妻。
如今玄光集团的风雨飘摇,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早在十几年前,甚至是二十几年前,那些当时不为人重视的隐患就已经买下了。
年纪大了,人总是会时不时地追忆往事。面对多年前的隐患一桩桩爆发导致的后果,戴裴华方想起了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当他们自认为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时,曾疾言厉色地发出了不同的声音——那个人就是韩则世。
如果他还在就好了……
戴裴华长叹一声,心中颇为后悔当初的冲动。
说起来也是好笑,当他得知韩则世与蔚朝阳的关系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杀了他。戴裴华自认不爱蔚朝阳,既然不爱,他又那么嫉妒韩则世干什么?
戴裴华闭着眼躺在沙发上,只觉得浑身都是酸痛无比。他喜静,所以他的卧室是在小楼的最顶层,平时不许人留在外间陪宿。
可今晚的静却让戴裴华觉得有些不安,一种难以名状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砰”一声响,戴裴华惊得心头猛跳。他睁开眼睛,就见蔚朝阳竟然出现在卧室门口。
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戴裴华不明白她有何事竟会漏液而来。
“怎么了?”
戴裴华懒得见她。年轻时蔚朝阳还颇有几分姿色,戴裴华就不爱,更别说她此刻人老珠黄时了。
“韩则世是不是你杀的?”
蔚朝阳开门见山。
直到此时,戴裴华方正眼看她。
深夜了,屋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蔚朝阳一身白色的睡袍,长发披在脸侧,在这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显出几丝鬼气森森。
卧室的门敞开着,从外面起居室吹进的凉风,让戴裴华一个激灵。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戴裴华没好气地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将卧室门带上。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里闹什么?”
蔚朝阳眼睛亮的吓人。她死死地盯着戴裴华,咬牙切齿地再次问道:“韩则世是不是你杀的?”
戴裴华眉心一蹙。整个人顿时阴郁下来。
“你还在想那个男人?”
“我再问你一遍,韩则世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蔚朝阳歇斯底里地怒吼,完全无视戴裴华眼神中的冷意。
“哈哈哈!”戴裴华突然大笑起来,“你这个女人还要不要点脸面?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戴裴华指着蔚朝阳的鼻子破口大骂:“我他妈忍了你很久了!原本,你是蔚家大小姐,我忌惮你们蔚家的权势,处处忍让。你居然一点不领情,居然还给我在外面养男人……”
既然蔚朝阳自己送上门来,那戴裴华隐忍了这么多年的气,也就索性撒一撒:“怎么突然关心起那个姓韩的了?人都死了三年了,现在想到来讨公道?对。韩则世是我派人杀的,怎么我清理门户有错吗?他勾引主母,出卖主家,难道不该死?”
“你血口喷人,韩则世从未出卖过我们!”蔚朝阳终于知道了杀害韩则世的凶手。真的是戴裴华,真的是她蔚朝阳名义上的丈夫。
听的蔚朝阳直到今天还在为那个死人说话,戴裴华彻底地发怒了:“你们蔚家倒了,你侄子进大狱了。你现在还敢跑过来质问我这种问题?蔚朝阳,你还要不要脸?你到了我们戴家,做了什么好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吧……”
“真的是你杀的?真的是你杀的!”蔚朝阳其他的话都没有入耳,唯有戴裴华承认的一句话直灌入心。她突然暴起,抓住了戴裴华的衣领猛摇。
“你放手!你是不是疯了?”蔚朝阳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就算是下狠手,也是背地里使阴招,从未有过如此撒泼的样子。
戴裴华被她一阵摇晃,只觉得头晕眼花:“你个疯女人,给我滚开!”
男人到底是男人,就算年逾花甲,力气还是在的,他用力一挣一推,直接就把蔚朝阳抡到了地上。
嗵一声响,只见蔚朝阳重重跌倒在地板上。
戴裴华眼神一闪,枪?
蔚朝阳因为跌倒,随身藏的枪掉了出来。